、最不敢面对的地方。” 这分明是在蛮不讲理地逼迫她面对过去,如同毫不留情地揭开过往狰狞的伤疤。 迟玉一愣:“去那种地方的话,你没关系吗?” 出乎意料的是,林妧并没有表现出和曾经一样万事俱备的模样,而是低头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我不知道。但我非去不可,说不定在那里……能见到他。”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幽深长廊,这句自言自语般的低喃被黑暗逐渐吞噬。她还在兀自回想过往种种,忽然察觉到迟玉脚步停顿下来,然后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轻轻问她:“‘他’?”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谈及林妧过去的生活时,迟玉身边的氛围总会莫名低沉许多,即使强撑着表现得毫不在意,也能感受到他不断翻涌的心事。 林妧细细斟酌着这微小的变化,想起许许多多与他相处时似曾相识的感觉。她鬼使神差地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瞬间打破囚笼中的幽静死寂:“他——他是我喜欢的人喔。” 她说这句话时,二人正经过一个拐角。迟玉恍恍惚惚地愣了神,砰地一声狠狠撞在墙角上,发出巨大的悲壮声响。 但他似乎对疼痛毫不在意,而是瞪大眼睛转过脑袋,在迅速瞥林妧一眼后又匆忙低头,像浑身僵硬的机器人那样径直往前走。 虽然四目相对的时间很短,但林妧分明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迟玉的眼睛里隐约蒙了层红血丝,绯红的颜色从眼眸一直蔓延到眼尾,在白皙皮肤上晕开一圈浅浅的粉红色。除了这抹浅粉之外,少年的脸颊、鬓边与耳朵都被染成了醒目的绯红,像是一把火突然被点亮,像是天边的晚霞尽数落在他脸上。 这个孤僻阴沉、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的坏脾气小孩,居然在悄悄脸红害羞。 仅仅因为林妧的一句话。 一句与他毫不相干的话。 一些零散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聚拢又分开,林妧看着他高挑瘦削的黑色背影,隐约萌生出从未有过的、天马行空的猜测:如果迟玉不是那位与她达成契约的恶魔,而是她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呢? 这样的话,似乎许许多多怪异的现象都解释得通。 虽然长相和气质完全不同,但迟玉的身段与音色都和那个人格外相似,几乎到了一模一样的地步; 他对所有人都不上心,只有面对她时,才会表露出平和的模样,甚至刚认识不久,就把珍贵的血玉拱手相让。林妧曾经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却没有得出合理结果——对于迟玉来说,她只有两样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一是特遣队队长的身份,二是偶尔会做一些小零食送给他,但仅凭这两点,真的能让他对自己如此特殊关照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根据德古拉的话来看,迟玉进入收容所的时间正好与“夹缝”俱乐部垮台的时期相隔不久,或是说,时间出奇地一致; 还有那次醉酒之后,他明明是那样不近人情的人,在神志不清时却表现得温顺乖巧,像认识很久那样对她软着声音撒娇,甚至…… 甚至还稀里糊涂地说一些老土的情话,幼稚得像是在过家家。 她那时只觉得迟玉醉酒迷糊,却忽视了最关键的一点—— 那小子把自己伪装得像个刺猬,除了她,似乎从没对谁露出过柔软的一面。清醒也好,被疼痛或酒精折磨得头脑不清晰的时候也罢,迟玉从来都是冷漠且傲慢的,像无法触及的高岭之花。 只有她是例外。 可是……林妧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砰砰直跳的心脏。 这个想法真的可行吗? 她没有告诉迟玉的一点是,夹缝俱乐部里供养着一位恶魔。 人类的力量太过渺小,更何况他们是一群从来没接受过格斗训练、体格差劲到近乎于营养不良的家伙,面对异常生物几乎没有胜算。如果总是让异生物获得胜利,观众们就失去了竞技的意义,或许是为了增加竞技趣味性,俱乐部负责人与恶魔达成了协议—— 由恶魔赋予竞技者们远超常人的身体水平与反应能力,使之拥有能与异常生物抗衡的实力,作为报答,每个月都要献祭一名竞技者的生命,任由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