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等级森严,宋趼哪里敢与巨子并坐,嗫嚅道:“我” “坐下好听故事呀!”童子指下随巢子身边的草席。 “仙童让你坐下,你就坐下!”随巢子笑道。 宋趼坐下,模样局促。 “随巢巨子,”童子清清嗓音,朗声道,“你二人听好了!”坐直身子,如说书一般:“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谋曰:‘吾与汝毕力平险,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可乎?’”顿住,斜眼看向随巢子二人,“随巢巨子,您说,北山愚公和他的家人,傻不傻?” 随巢子微微点头:“嗯,是有点儿傻。” “也不是都傻。其妻献疑曰:‘以君之力,曾不能损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且焉置土石?’” 宋趼显然是听进去了,挠挠头,若有所思:“是呀,往哪儿堆放土石呢?” 童子拖长声音:“杂曰:‘投诸渤海之尾,隐土之北。’” 宋趼惊愕了:“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啊!愚公搬山了吗?” “当然搬了!”童子应道,“率子孙荷担者三夫,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 “乖乖,”宋趼咂舌,“才三个人哪!” “还得再加一个。‘邻人京城氏之孀妻有遗男,始龀,跳往助之。寒暑易节,始一返焉。’” “这”宋趼越发惊愕,“一个刚换牙的孩子,能帮什么忙呢?” “唉,是呀。”童子轻叹一声,“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甚矣,汝之不惠。以残年余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 随巢子看向童子:“那个愚公怎么说?” “愚公太息曰:‘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河曲智叟亡以应。” 随巢子微微闭目,陷入长思。显然,鬼谷子已经明了他此来的目的,借这个故事来堵住他的话头。 “这这这”宋趼仍然沉浸在故事里,惋惜道,“愚公真是一根筋哪,即使子子孙孙无穷尽,但得搬到何年何月才是!” “呵呵呵,”童子笑道,“说搬也就搬走了!” “啊?”宋趼一怔,“怎么搬走的?” “操蛇之神闻之,惧其不已也,告之于帝。帝感其诚,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 宋趼长嘘一口气,惊叹道:“乖乖!” 童子看向随巢子:“随巢巨子,故事讲完了。” 随巢子睁眼看向鬼谷子,抱拳道:“晚辈谢前辈点拨!” “哦?”鬼谷子假作糊涂,“老朽怎么点拨你了?” “前辈是借北山愚公喻示随巢!” “呵呵呵,”鬼谷子笑道,“巨子夸大了,愚公哪里及得上你呀!” “敢问前辈,为何不及?” 鬼谷子反问他道:“请问巨子,何为太行山?何为王屋山?” “太行者,他之喻也;王屋者,我之谓也。列先生是说,大凡人心,皆有二山为障,一是心中有他,二是心中有我。” 鬼谷子连连点头,赞赏道:“所解甚是,巨子心中有道啊!” “谢前辈谬赞!” “在巨子心中,王屋一山早已搬走,唯余太行一山;而在愚公心中,太行、王屋二山俱在!巨子只需移去一山,愚公却要移去二山。移一山与移二山,孰难孰易,一目了然,愚公怎及巨子呢?” “唉,”随巢子长叹一声,“前辈所言虽为大理,却是不合随巢之情。” “你有何情?” 随巢子苦笑道:“愚公心中虽有二山,却矢志移之;晚辈心中虽只一山,非但无志移之,反倒为之烦恼不已,夜不成寐!” “呵呵呵,真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啊!” “不瞒前辈,”随巢子凝视鬼谷子,直抒胸臆,“晚辈此来,为的正是这座太行山!” 见他直奔主题来了,鬼谷子连连摆手,语气决绝地把话堵死:“太行也好,王屋也罢,早与老朽没有瓜葛。巨子若是单为此山而来,看来只能抱憾而去了!” 随巢子心中一沉,眉尖微动,给出一笑:“呵呵呵,那就不提此山了。晚辈此来,还有一求,望前辈赐教!” “说吧,还有何求?” “先巨子早年收治一个患者。患者脓肿已成,久治不愈,先师引以为憾。仙去之时,先师将他托给晚辈。晚辈奔波数十载,劳心竭虑,仍旧回天乏术!时至今日,患者毒已至骨,病入膏肓,近于不治。先师在世时,曾嘱晚辈,说前辈这儿有救治良方。晚辈原本不想打扰前辈清修,可实在是苦于无奈了!” “呵呵呵,”鬼谷子捋须笑道,“绕来绕去,你这颗济世之心,终是难了啊!” 随巢子改坐为跪,叩首:“随巢恳请前辈以天地大爱为念,教晚辈一个救治良方!” 见巨子下跪,宋趼紧忙改为跪姿,五体投地。 “唉,你呀,”鬼谷子看他一眼,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