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来的目的估摸是完全不同吧。 刘原阳看她惊愕茫然的神情,道:“你不会不知道吧!就那个端王啊,那个说小时候脑子不好使话都不会说的端王!” 崔季明:……我知道,不就是前几天还躺在老娘床上哼哼的那个端王么。 她忽然道:“我不去宣州城内了,你这儿有没有地方能让我住下?没有帐篷,给我清出一块空地也行,我让奴仆弄自家的帐篷。白日我先去四周看看状况,晚上归来。” 刘原阳跳了起来:“好啊!好久没跟你这小子叙旧了,听过的都是些传闻,只知道你现在出息了!我叫人买酒,夜里头到账下聊啊!” 崔季明点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去,对考兰侧头,低声道:“陆双应该找着约定好的,快到了附近。你尽量联系上他,然后查探一下行归于周或言玉的人马是否有来附近。我猜今夜我与刘原阳小聚,他们就会来取他首级了。” 第160章 宣州城中,殷胥坐在屋内,空气微冷,喝茶后呼出一团白雾。四周绘有山水的折门敞开,露出覆满白雪的内院,灰蓝色的池中锦鲤也不愿探头。 泽一身暗绿色圆领长衣,手腕上挂有一串佛珠,盘腿散座,皱眉道:“你是说兆与世家联合?” 殷胥两手团住瓷杯,轻声道:“世家此次,可不像当年迎袁太后还朝与扶父皇上位时候那样了,兆或许根本都没机会接触到实权。” 泽紧紧皱眉,一年多以来,他已临近弱冠,面上显露出青年的沉稳,道:“他对此可知晓?若是按你说的那样,如此多的官员在建康齐聚,那必定在谋划大事。” 殷胥叹:“他是明知故犯。兆与他们联系并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连万贵妃如今的位置,指不定也与他们相关。兆明知对方深浅,却仍想一搏,怕是觉得这皇位轻易轮不到他头上去。却不知这是引狼入室,世家前两次扶持上台后都被回头狠狠地压制,他们不会再第三次做这种傻事。” 泽从未想过,自己会坐在这里与殷胥探讨大邺的未来,他道:“兆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世家根基在大邺已经扎的太深了。” 殷胥放下茶杯:“初生牛犊不是不怕虎,是不识虎。不知深浅,对着强大的对手也想不用脑子,只拼勇气的搏一把,这是无知。” 殷胥知晓自己往皇位进发,必然不能孤军奋战。皇后与薛菱联手在后,他也有必要拉拢身在南地的泽。泽一直以来受着帝国太子的教育,他天性悲悯更能关注大邺的前景而非夺嫡,身处南地还能做一方耳目监控世家。另一面殷邛觉得对不起他,对待他则显得耳根子很软,他若是上书朝廷,反映实事推行政策,殷邛几乎很难置之不理。 泽是愈演愈烈的摩擦中柔软的存在,能很大程度上缓冲局势。只是泽几次遇害,外头对于殷胥的传言愈演愈烈,他纵然不怀疑也很难不受影响;修又是他的亲弟弟,是与他一同长大的,泽也不可能轻易偏倒方向去支持殷胥。 一年多以来殷胥在朝廷上加大对南地的政策支持,在泽来了宣州后利用陆行帮为他提供了大大小小的方便,以及常年不断的与他通信,甚至要林皇后为二人交好一事写信。 殷胥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在自己这一方加重砝码。 如他所料,外头满是对于太子修荒唐的传言,殷胥却依旧与泽在信中探讨大邺的危机和未来,泽毕竟年轻,心中满揣着的理想使他渐渐向殷胥靠拢。 修因泽受伤、皇后挨打一事,性情转变甚大,几乎是满心偏门邪道地与他针锋相对。如今殷邛毕竟……病重,不太怎么往朝堂上跑了,薛菱的垂帘听政下,修也开始在朝堂上激烈的抵抗。 泽半晌道:“兆如今已经离开长安了?” 殷胥:“收到消息已经很晚了,他前些日子成婚的。圣人觉得他分封是有意退出夺嫡的和平态度,便安慰般的要他去了兖州。” 外头传来些奴仆进门的嘈杂,泽却没听见般倒吸了一口冷气:“兖州?!这等重镇,他去了打算做什么!如今兖州都督府领兖、秦、沂三个州,山东兵力最强的不过是兖州,这是……这是要酿成大祸啊!你如今不是在朝中势力颇盛,为何不拦着!” 殷胥垂下眼,瞳孔从眼睑半月形的弧中偏过去,道:“我们本以为圣人会将兆分至蜀地,却不料他倒是更大方。薛妃再如何也插手不了圣人要给自己儿子设封地的事,圣人在这种脸面的问题上相当看重,他如今脾气已经古怪,再闹起来朝堂就要成菜市口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