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就格杀勿论。轻易伤害别人去动武的就不是百姓而是暴民了。毕竟有更多百姓手无缚鸡之力,不肯挥屠刀向旁人,这些当兵要保护的是那些人。” 刘原阳叹道:“而且是只要出手就一定杀死,决不能只伤不杀。一开始还有很多孩子不愿意下手,只是捅伤了便想放过。但这帮流民也没钱治病,伤了治不好不就是拖着等死么,指不定还会引发时疾,还不如一个一刀利索,动了杀招才能震慑住他们的疯狂。” 刘原阳毕竟是在最凶险的三周一线摸爬滚打的人,他对于战争的经验不是旁人可比的。 崔季明心中沉甸甸的,叹道:“听闻如今流民已经退至了安吉?” 刘原阳欲言又止,道:“前几年那场冻灾,三郎可知晓?” 崔季明点点头,那次冻灾之时,她正在播仙镇,但也有听闻过。 刘原阳道:“那一年的冻灾,持续的时间和强度也只比今年差一点,但流民的数量不足今年的十分之一。我还曾想着是不是因为这两年冻灾的时间间隔很短,所以才大伤元气。然而我手下好多兵都是农户出身,他们说这两年新作物和新政推行,赋税减免后还没有涨回去,老家的收成都很不错,应该是承担的起这一次的冻灾的——” 崔季明心里门清,嘴上还是道:“刘将军觉得是……?” 刘原阳拿了一条长竹凳坐下,神色凝重道:“且不说宣州这儿居然能有几十里外池州与江宁的流民——但我看这次流民居然大范围的撤往安吉去,才真是开始怀疑了。什么时候流民还会撤退了?跟打仗似的接到一个消息,哗哗的全跑了,他们都饿疯了,还能会战略撤退?” 崔季明垂眼道:“我听闻湖州、长兴与武康的衙门都让流民给冲垮了,县令县丞和刺史被杀之事也频频发生,这是要变天啊。” 刘原阳恶狠狠地啃了一下那硬邦邦的面饼子道:“是啊!我怎能不知晓,三郎来看也是有心了,我在宣州这境地你也帮不了我什么,还是赶紧回长安。但是你在朝廷说得上话,应该能往上报一报。我还是希望朝廷能听到实情。” 贺拔公带出来的将士,很少有心术不正的。他虽掌管一方,心中记挂的却仍是百姓,计谋都用来想的是如何能尽量省钱、守护一方。 崔季明没有应答,道:“听闻如今安王也在城内,他没做什么打算么?” 刘原阳道:“安王已经做的很多了,前几日听闻安王妃已经找到了城外附近的石炭矿,若是能够尽快找人挖出冶坑来,应该也能缓解江南这几座城的一时之需。” 崔季明没有见过刁琢,她只听说她是刁宿白长女,又是萧烟清的学生之一。她曾经也在建康念过书,和舒窈应该算得上同门,之前就算不熟悉也打过照面。 而她渐渐往宣州的路上,才知道这一对年轻的夫妇来了宣州之后,都做了多少实事。 宣州算的上江南比较富庶的州郡,但是却并不算冒头。泽是去年春季来的宣州,自那之后,宣州的手工业几乎兴盛到其他州郡不能相比。像以前就兴旺的桐庐、建康等地,基本上州郡内作为支柱的产业也就最多两三个,而宣州能撑起一方的产业,如今却多至七八种。 本就是朝廷制钱之地,夫妻二人来后,又有麻葛制造、建船、丝质与茶业。再加上泽来南地之时,正赶上一波奴婢恢复户籍,安王夫妻带着金银来,大肆雇佣投入,宣州附近几乎没有无事可做的百姓。她曾经听舒窈提过想要到宣州来找生意,看来也与此有关。 崔季明道:“也不知道这两个忙人是否在宣州的府邸内,我还想去拜访一二。” 刘原阳拍了一下腿道:“之前好似两人都在奔走,连腿脚受伤平日里不爱出门的安王殿下都亲自去了慈幼局,想要再多开几处,提供些朝廷拨款以外的支持。但前两日,一直在野神出鬼没的端王殿下,居然来了宣州。朝野不都在说是当年端王害的安王殿下断腿,但毕竟有兄弟挂名,安王应该也与他会面了。” 崔季明一脸不可置信:“你说端王?他来宣州了?” 刘原阳笑:“对啊,就在你前脚来的,我都怀疑这帮流民,有没有可能是他捣鼓出来的鬼,谁不知道他母妃如今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他一个当年不受宠的皇子,也都能一手遮天了啊。” 崔季明满脸懵逼,他怎么一句也没提起过?倒也是那天见面之后,俩人全说的是不着边际的废话,叨叨没两句殷胥就情绪激动,非拉着她到床上想要献身了…… 只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