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坏了些,活该受罪。” 一众糙汉子也帮着他说话,“就是就是,活该受罪。” 老林头名唤林清远,家住平阳城中间,他的媳妇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凶悍角色,你若惹她生气,保准以后过不安生。见众人不明青红皂白就开始瞎起哄,林清远不免有些着急,脸颊被酒意熏得通红,他站起身激动道:“你们怎知那些事就是她做的!” 那光棍挑挑几乎快掉完的眉毛,撇着嘴道:“连死掉之人的鬼魂都回来托梦伸冤了,人不可信,鬼难道还不可信吗。”伸手够了支牙签来剔牙,他翘起一只腿支在长凳上,若有所思道:“哎,那位被打进冷宫的林娘娘这次估计凶多吉少,纵然林家权势再大,咱们圣上也得顾及民意不是。皇上若是真杀了林娘娘,等到抛尸的时候,你们告诉我一声尸体抛在哪里,我去转一圈,不晓得皇上用过的女人那里和花香楼的姑娘们一样不一样···啊~”故意拉长尾音,他嗟着牙花子长笑不止,面目极其猥琐可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个糙汉子故意打趣他,“你这个绝户头,一天到晚净想着占便宜,咱们皇帝的女人也是你敢肖想的,还想着猥亵尸体,真不怕得报应。” 那光棍将嘴咧得更开,笑得更厉害了,“反正我烂命一条,家中无小也无老,哪怕我做尽混账事,顶多自己折寿罢了,不会殃及后代,也没有后代可殃及,那还怕什么!” 一众糙汉子又开始“哈哈哈哈”长笑起来,酒馆内外都听得到他们的笑声。 店小二很快烫好了一壶酒送来,林清远撇去酒盏,就着酒壶“咕咚咕咚”喝着酒。 后座的糙汉子们皆很惊讶,“我的乖乖,老林头你这是要做什么,喝酒可不是这样喝的。” 林清远恍若未闻,他仰着脖子喝完酒壶里的酒,等到酒壶空了,他突然甩手把酒壶往地上一摔,伴着清脆的瓷器破碎声,他操起身下的长凳,冷不丁照剔牙的光棍绝户头上打去,“我打死你!” 这家酒馆里的桌椅板凳都是以榉木做成的,质地坚硬,有时不留神碰到膝盖都觉得很疼,用如此大的力气往人脆弱的脑袋上打去,后果可想而知。 光棍没料得平日里懦弱无能的老林头会突然打人,他毫无防备,脑袋被榉木长凳重重砸了一下,整个人顿时迷糊了,连声闷哼都不曾发出,便软软倒在地上。 满酒楼的食客争相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杀人了,杀人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夺下林清远手中的长凳。 似杀红了眼,林清远抱着长凳,一下又一下捶打着光棍的头颅,直将他的脑袋砸成一摊烂浆糊,“我叫你胡说,叫你胡说,凭你也敢这样侮辱林昭仪,你该死!” 一边打,一边有浑浊的眼泪从他眼眶中流出来,也不知因何而哭。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破败颓唐的老旧宫殿内,摆放着一张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雕花大床,床上躺着位呼吸匀称的女子,双手叠放在胸前,她睡得很是安详。突然,睡得安详的女子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眉头紧紧锁着,她蹬了几下脚,倏然睁开紧闭在一起的眼睛,猛地坐起身子,她朝殿外呼唤,“梨奈,梨奈。” 梨奈匆匆赶来,侧身坐在床榻边上,语气和缓贴心道:“娘娘,您怎么了。” 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林桑青捂住额头,没精打采道:“不晓得,突然心慌的厉害,眼皮子也一跳一跳的。” 大雪后的天气总是十分寒冷,寒夜宫又终年不见日光,更是冷上加冷。前几日夜里,林桑青没盖好被子,后果来得很是迅速,当夜便高烧不止,人都烧得糊涂了。 梨奈被她的样子吓坏了,她裹了件厚袍子,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去到太医院,连夜请太医来为她医治。可今非昔比,林桑青已不是昭仪娘娘,太医院的太医们不愿顶着夜晚的凛冽寒风去给一个身处冷宫之中的小小选侍治疗,他们告诉梨奈,先用毛巾包着雪盖在林桑青的额头上,暂时把烧给压下去,等到天亮了,太阳出来,他们再派人去寒夜宫。 梨奈是哭着回来的,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眉毛上还挂着冰碴子,“娘娘,他们凭什么这样欺负咱们,您好歹是尚书省宰相的女儿,再落魄,您也是贵族家的小姐,他们凭什么不连夜过来给您治病!” 林桑青烧得眼睛都红了,她虚弱的咳嗽几声,笑着宽慰小哭包梨奈,“好啦好啦,别哭了,他们不是说了天亮过来吗。你去外头铲些雪来,咱们先把烧降下去,我怕再烧一会儿,以后你就要跟着一个整日流鼻涕的傻子小姐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