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裕哼一声,摸了颗金豆子给她,鼻孔朝天道:“喏,给你修门的钱,以后你要是再敢把青青关在门外,我还来踹你家的门!” 她娘喜滋滋地接过金豆子,当时就答应下来,说以后再也不会把她关在门外了。 隔几天金豆子花完,娘故伎重施,又把她关在门外,温裕瞧见后,又一脚踹开房门,而后给了娘一颗金豆子,作为踹坏房门的补偿。 如此反复几次,林桑青终于受不了了,她拽着温裕的衣领子,半是恳请,半是威胁道:“温裕,我的大爷,恳请您别来做好人好事了,你再做下去,我非得被折腾死不成。” 温裕还很不解:“林桑青,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大白鹅!小爷帮你还帮出错来了吗?你下次就睡路边好了,我要是再帮你,我就是大黄狗!” 下次她娘再把她关在门外,大黄狗温裕又巴巴跑来帮她。她晓得,温裕这个有钱又没脑子的公子哥是不会明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个道理的,便亲自嘱咐他,“壮士收手,别再给我娘钱,踹了门之后扭头就走。” 温裕照做了,她娘的额外收支没有了,略有些失望,脾气也差了几天,但,她被关在门外的次数终于恢复了正常。 说来,她真有些思念温裕,那家伙,鲁莽又可爱。不过他们此生怕是无法相见了,这重宫门深又深,她又是已死之人,从此天涯陌路,如何能再相见。 愿苍天有眼,赐给温裕一个温柔贤淑的夫人,好好管管他的臭脾气。 身为皇帝,需要操心的事情有很多,箫白泽忙于正经的政事,对修葺房屋之事一概不问,只在她讨要银钱的簿子上签字。 林桑青乐得如此。 繁光宫内一应物件全是她亲自挑的,就连粉刷墙壁的石灰,也是她看着工匠们一点一点涂抹上去,哪里涂得不匀,她会在第一时间指出来。眼见一座破败宫殿在她的努力下变得崭新,变得充实,变得与这个皇宫融为一体,不再格格不入,林桑青很有成就感。 她往繁光宫里添置东西的时候,梨奈总是会委婉的提一些建议,比如—— “娘娘,这个屏风的颜色,有些庸俗吧,不符合您的气质……” 她会给予反驳,“我说梨奈,你也太不懂生活了,金色多么好看,多么亮眼,晚上灯烛一照,殿里肯定金光闪闪。在宫里的日子索然无味,若再挑色调沉闷的屏风,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么?” 再比如—— “娘娘,在临近门口的架子上放这么大一只金貔貅,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张扬呢?且您是宫妃,又不是生意人,在宫里摆貔貅做什么。” 她扯了个谎反驳,“招财进宝啊!梨奈,虽然我现在是昭仪娘娘,但我们不能忘本,侍郎君……咳咳,爹是户部侍郎,也是生意人,咱们现在不在家里,不能帮他什么忙,但摆一只招财进宝的貔貅还是可以的,这是为人儿女能尽的最大的孝心了。” 梨奈感动的要淌眼泪了。 再再比如—— “娘娘,这个帷帐未免太花哨了些,你看上面这花,这叶子,这图案,和乡下人家的大花被子有什么区别。” 她闲闲托腮道:“哎呀梨奈,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啊,锦上添花,烈火烹油,人们常说前路似锦,我将锦花做成帷帐,图的便是这个好兆头。” 梨奈目露崇拜之色,捧着心道:“娘娘说的对,太有道理了,娘娘不愧是娘娘,真有学问,真厉害。” 嚯,狗腿子不愧是狗腿子,拍马屁的功夫有一套,合该颁个奖给她的。 第22章 新殿初成 两日后的正午,日光均匀恬淡,深秋的天空如用水冲洗过一般,瓦蓝澄透。繁光宫已经修葺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些收尾的工作,林桑青便不再当寸步不离的监工,趁着天气晴好,领着枫栎到御花园里放放风,舒缓一下这段日子的疲累。 眼下这个时节,宫里的菊花开得正好,花匠们心灵手巧,除了最常见的□□和白菊,还培育出数种颜色罕见的菊花,其中当属紫菊和粉菊最得眼缘。 在园子了逛了一圈,赏赏花,说说闲话,林桑青刚觉得连日来的疲惫松懈不少,开始哼着小曲了,转头从一座假山后穿出来,好巧不巧的看到了柳昭仪。 口中小曲戛然而止。 柳昭仪该是刚到御花园,视线放在五颜六色的彩菊上面,微微侧首,惊讶而欢喜地和身边的侍女说着什么,还没有看到她也在这里。 林桑青顿步在一盆粉菊旁边,偏头对身边的枫栎不解道:“咦,她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还能出门?” 枫栎跟着她顿足,压低声音,面色如常道:“娘娘有所不知,尚书大人听到爱女被罚后,心绪实在难平,他亲自进了一趟宫求情。皇上不好驳他的面子,便解了柳昭仪的禁足,让她如常活动,但俸禄还是照旧罚的。” 原来是这样,重要的朝臣亲自求情,哪怕是九五之尊,也要给他三分薄面的。 弯腰折一支粉菊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