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万支看这件裤子长度到膝盖上面,说:“我以为是穿那种。” 都没找到个合适的词用说明。 闻欣了然道:“你说马老师那种?” 得亏虞万支昨天还看过一集节目,不然现在都不知道马老师是谁,他点点头。 闻欣摇摇头说:“大家也不好意思穿。” 就是她自己,恐怕也会立刻退出比赛。 虞万支想想也是,捧着铝饭盒催促道:“快点吃吧。” 闻欣只吃个半饱就说:“不能再吃,再吃等下跳得肚子疼。” 又看时间说:“走啦走啦。” 虞万支只看她活泼开朗,心想这活还挺累人,上蹿下跳居然不给吃饱饭,那怎么能行。 他道:“你练完吃什么?” 闻欣回头说:“饼干。” 摆摆手很快不见人。 虞万支把剩下的饭扒拉干净,想想去糕点铺。 这地方是他小时候最多的渴望,可惜家里穷连门都没敢跨进去,现在兜里买得起又舍不得。 他看着价格说:“怎么感觉没以前贵。” 改革开放那年每斤桃酥一块,现在是一块三,可这十来年堪称是日新月异,很多东西的物价不可同日而语。 售货员听见道:“那来两斤呗?” 虞万支点点头,付完钱又去买奶粉。 他们这代人补身体的也就这两样,谁小时候能吃上现在都能长到一米七几的个头。 不过他虽然没怎么吃上,身高也算是个异类。 据说老虞家祖上是从西北搬过来的,一个个都人高马大,到他身上估计是隔好几代的遗传,那有些深邃的眼睛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小时候他瞳孔颜色就跟别的孩子更不一样,玩伴会叫他“白皮子”,长得不像中国人的意思。 但长大之后可能是其它五官也放大,异域感减轻很多。 虞万支以前还挺讨厌眼睛跟别人不一样的,甚至一度觉得这才是自己被过继出去的原因。 人总是想从自己身上作检讨,但很大可能是他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事,只是在命运需要的时候恰好出现,说起来只有两个字——倒霉。 不过闻欣喜欢这种调调,相亲那天他就发现,老偷偷摸摸看他的眼珠子,但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看着的感觉,他当时还以为人家对他一见钟情。 现在想想,真是笑不出来。 虞万支叹口气,也不知道是为现状还是刚花出去的六块六。 他提着东西又往服装厂走,把东西放在门卫处,顺便在里面放张纸条。 闻欣第二天看到宿舍楼下的小黑板有自己的名字,就知道要去门口拿,她本来还以为是家里寄来的,扯开口袋一看已经心里有数。 就是手伸进去半天,才找到张小纸片。 【练完吃,吃完再买。】 字写得还不错,闻欣想起那名义上的公公去世前是教师,把这能称之为信的纸收起来去看都有什么。 她看着都觉得不便宜,也没辜负好意,当晚排练后就是喝牛奶吃桃酥。 舍友戴亚男诧异道:“你还买牛奶了?” 大家出来打工不就是一分钱掰成两瓣花,现在一斤奶粉都要四块钱,够舍得的啊。 闻欣笑笑说:“我爱人买的。” 戴亚男了然道:“还是要结婚才有人疼啊。” 语气多少带点开玩笑。 闻欣却想着虞万支掏钱时的表情,觉得下回还是还给他的好。 这男人一沾上钱就没那么讨人喜欢,连漂亮眼睛都不够吸引人。 不过她也不会说不是,毕竟谁都希望别人觉得自己过得好。 她道:“是觉得我排练太累。” 这倒是真的,戴亚男上下打量她说:“你没觉得自己瘦很多?” 每天晚上蹦蹦跳跳仨小时,滴下来的汗说不好都有两斤重。 苦日子出身的人并不把瘦作为一件好事,相反还有点不健康的意思。 但闻欣觉得自己面色红润,左右看说:“跳操可能真的能健康美丽吧。” 她还需要哪里美?戴亚男道:“你可不能再漂亮了,留点给我们没结婚的吧。” 闻欣谦虚道:“大家都跟花一样。” 谁叫服装厂都是女工,那真是各有绽放之处,尤其是要参加比赛的九个人。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