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以白皙为美,李淑仪黑出段数,粉涂得再厚都没用。仅是黑也就算了,五官又长得有些玄幻,不说出生时脸先着地,也是后天被门板拍了一下。 后世有人推断,这位很可能有非洲血统,要么就是印x等岛国土著,如今来看,可能性的确不小。 “阿姨,莫要再说了。” 殿内气氛微冷,司马曜额头冒汗,顾不得其他,低声劝道:“丰阳县公的婚事自有长公主和父皇,阿姨还是……” 不等他说完,王淑仪和胡淑仪互看一眼,都是双眼微凉,对桓容的终身大事很是“关心”。 李淑仪本意如何,暂时不好探明。两人的意图却很明白,如果桓容尚未结亲,自家女郎是否可以考虑? 之前有过“分歧”? 无碍,不过是小事。 结成姻亲之后,过往都会烟消云散。 最重要的是,如果将女郎送入桓府,对自家的好处不是一星半点。如非几个公主年纪尚小,并且辈分不对,她们还不想便宜族中。 司马道福能嫁入桓氏,和南康公主一样,是出于政治考量。嫁的又是庶子,勉强可结为姻亲。 桓容则不然。 他是南康公主亲子,比几个公主实打实的矮了一辈。结亲的可能无限降低,几乎趋近于零。 看透对方的打算,南康公主心中好笑。扫一眼司马昱,见他没有出言喝止,干脆长袖一振,不再给对方留面子,直言道:“去岁,谢氏有结亲之意,奈何巫士有言,我子不可过早结亲,纵然遗憾也只能推了。” “谢氏?”王淑仪蹙眉,“哪个谢氏?” “建康城内还有哪个谢氏?”南康公主反问。 “莫非是陈郡谢氏?” “自然。” 犹如惊雷劈下,殿中瞬间陷入寂静。 陈郡谢氏? 王淑仪和胡淑仪双眼瞪大,打好的腹稿再没法出口。 她们想说南康公主胡诌,堂堂陈郡谢氏,如何会纡尊降贵和桓氏结亲,还是主动登门? 仔细观察南康公主的表情,底气十足,压根不似说谎。 霎时间,茫然、不甘、烦躁甚至郁愤一起涌上,滋味实在难言。 陈郡谢氏尚未达到顶峰,比太原王氏差上一截。然谢安声名远扬,又有谢玄等出众郎君,早被视为顶级门阀。 同谢氏结亲,几人想都不敢想。 万万没料到,谢氏会主动向桓容求亲,而南康公主相信巫士之言,竟将这样的好事拒了! 几名淑仪惊色难掩,司马昱和褚太后心情复杂。 司马曜低下头,想到自己未来的嫡妻人选,控制不住的攥紧双拳,被妒火烧得红了双眼。 抛出这记惊雷,南康公主不再多言,任由对方去“消化”。 是否会消化不良? 与她何干? 这些人最好歇了心思,休想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塞过来。以她们的家族背景,做个妾都是高抬,想为嫡妻?脸有多大? 桓容保持沉默,任由亲娘抄刀子一通狠扎。 扎死扎伤随意。 真把上头那位惹急了,大不了带着亲娘离开建康。真能促成此事,他还要谢谢对方。 不过,为免麻烦,回去后需给谢兄送信,将事情解释清楚。 既然将谢氏推出做挡箭牌,该给的好处必须给。他不认为谢安谢玄会计较,但谢氏族中总要给个交代。 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故意传播流言,挑拨两家的关系,绝对是得不偿失,对今后的发展百害而无一利。 经过短暂冲击,几名淑仪品出味道,决口不提结亲之事。话题转到幽州商货,尤其对西域市来的香料珠宝感兴趣。 “听闻幽州有海商?” “的确。”桓容颔首,转向司马昱,笑道,“海路初开,仅同扶南、林邑及天竺等国通商。彼尤喜花色艳丽的丝绢锦缎,常以犀角、象牙、琉璃、琥珀及彩宝香料市换。” “然海上不比江河,一者需大船,船工均要熟手。二来风浪不定,如遇到大浪狂风,人船尽没。” “自商路开通以来,已有不下五艘海船沉没,百余人不见踪影。有商人船工侥幸被渔民所救,保住一条性命,整船货物却是落于海中,不得寻回。” “另有亡命之徒专截海商,手段凶残,甚于陆上贼匪。” 桓容侃侃而谈,话题围绕商业,半点不提政治。 众人听得入神,殿中不闻杂音。 桓容说话十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