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刺使,八成也会在背后推上一把。 “此事需从长计议。”知晓内中厉害,桓容心头微沉,神情变得严肃。 “彭城一行将在幽州停留数日,当就此事仔细商议。再则,吐谷浑商人信不过,可安排部曲私兵充作护卫,稍有不对即能铲除后患。” 桓容不差钱。 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然而,乱世之中,行事有独特的规则。一旦金银开路行不通,那就只有用刀子说话。 “仆闻有胡商率家小在洛州定居。”钟琳开口道,“何妨同秦四郎君商议,选出数人安排到吐谷浑商队之中?” 秦氏能用家小牵制仆兵,以此类推,同样可以用到胡商身上。 “盐渎亦有定居的胡商。”桓容道。 用“自己人”,是不是会更可靠些? 钟琳和须荀宥一起摇头。 “固然能占据主动,此举却不可为。” “为何?” “这样的事,明公万万不可轻易沾手,否则将予人把柄,会损害名声。反观秦氏早有此举,并无太多顾忌。”荀宥顿了顿,建议道,“明公无妨多许绢绸铜钱,想必秦氏也无二话。” “商人重利,拿到足的好处,纵然心生怨恨,也不会怨到明公头上,反会生出几分感激。如明公有意,大可借机拉拢,日后或许能用得上。”钟琳加以补充,明显在为今后扫清障碍考量。 桓容:“……” “明公?” “没事。” 桓容摆摆手,不禁心生感叹,好在眼前两位领他薪水。 万幸啊! 计议既定,由桓容出面,请秦璟共商此事。 关乎利益,双方谋士摆开架势,你来我往,口舌争锋,半点不让分毫。即使没动刀兵,仍似有刀光剑影闪过头顶,随时可能降下一阵血雨。 数目相对,爆闪的火花仿似有形。 桓容和秦璟极少开口,将讨价还价之事交给手下。两人对面而坐,铺开一张舆图,就该行哪条路进行探讨。 “依我之意,可从长安往荆州,再过豫州。” 桓容蹙眉。 这条路最短,但豫州是个大问题。 “我日前得悉,前豫州刺使袁真的嫡孙现在幽州。”秦璟点了点舆图,指尖划过豫、幽两州交界。 “秦兄想说什么?”桓容眼神微凝。 “袁真嫡孙在此,定然不缺袁氏部曲和仆兵。”秦璟倾身靠近,一瞬不瞬的看着桓容,压低声音道,“容弟何妨找来问一问,是否有人知晓暗路,能绕过州境守军?” 袁真执掌豫州多年,叱咤一方,手中势力不可小觑。 留给袁峰的都是心腹部曲和百战之兵,没人比他们更了解豫州。有这些人带路,防范再严密也能找到空子。何况是新掌豫州,并不十分得当地人心的桓大司马? 桓容沉默了。 “容弟?” “容我想想。”桓容没有立即点头。 “好。”秦璟眸光微闪,并未深究。 事实上,哪怕不用此法,照样能将人送进幽州,不过是麻烦一些。但既然有捷径可走,何必舍近求远? 足足耗费三日,双方才最终定下契约。 参与谈判的谋士都有几分力竭,看向对方,心中很是忌惮。 表面依旧维持客气,互相推崇,颇有几分相和。私下里面对桓容秦璟,都是口风一变:“彼者有大才,不得不防!如他日为敌,恐成心腹大患!” 收拢? 谈了三天,彼此都摸清几分底细,这个想法压根不可能实现。 不提双方如何想,最终契约达成,秦璟和桓容分别签字盖印,刻印成两份竹简,郑重收入木箱。 “胡商之事便依容弟之意。”秦璟道。 桓容点点头,表情略有几分僵硬。目送秦璟走出正室,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不由得捏了捏眉心,颇有几分疲惫。 与此同时,在氐人和秦氏疆域的交汇处,三辆马车正飞速前行。 马车之后,几十名身着皮甲的部曲不停开弓射箭,阻拦追杀的氐人。 箭矢零散飞落,氐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奇怪的没有还击。 马车上,一名身怀六甲的妇人蜷缩在角落,双手被捆在背后,嘴里塞着布条,仇恨的瞪着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身着青布长袍,面容清癯,表情中带着愧疚,很快又变做坚定。 “阿妹,为兄也是无法。” 妇人满眼血丝,愤恨到极点,拼命的挣动手脚。或许是挣扎得太厉害,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