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吃酒或小赌怡情,后院恢复安静。 容开济擦了把脸,洗洗手,提笔继续默写佛经,准备以此渡过除夕夜。 片刻后,书房门忽然被急切敲响,李顺压低嗓门禀报: “老爷,庆王殿下驾到!” “谁?” “你说谁来了?”容开济错愕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庆王殿下驾到!” 佑棠不在家,殿下来做什么? 容开济一头雾水,十分茫然,搁笔快步拉开房门,刚要细问,抬眼却看见庆王已缓步迈过院门,身边簇拥着一群亲卫。 啊呀,还真是他! 容开济定定神,疾步相迎,欲行礼的同时口称:“不知殿下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免礼。”赵泽雍抬手,语气平静,惯常面无表情,身穿流光华丽的亲王礼服,尊贵天成。 “殿下,您……”容开济迟疑开口,不由自主低头望向对方小腿,想问伤势又觉得冒昧,遂催促:“您快请厅里上座。” “无妨。”赵泽雍稳站如松,经过诸多御医和军医精心照料,他的腿伤已大概痊愈,只是还不宜剧烈活动,领了宫宴后,乘马车而来。 “你家一切还顺当吧?”赵泽雍直言不讳。 “多谢殿下垂询,托您的福,寒舍还算顺当。”容开济垂首答。 赵泽雍颔首,略一挥手,身后亲卫会意,立即把一小纸筒双手奉给容开济。面对对方的疑惑表情,赵泽雍简洁解释:“他给你报平安。” “啊?棠儿吗?”容开济大喜过望,急忙接过小纸卷。 “因北段运河冰封,水路不通,本王叫他改为飞鸽传书了。”赵泽雍一边走,一边朝后院小花园走,恍若漫步庆王府,从容不迫。 “原来如此。”容开济胡乱搭腔,屏住呼吸,忙不迭展开巴掌大的家书,一目十行,两眼就扫完了挤得满满的蝇头小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庆王,异常感激说:“多谢殿下!估计他们这会子到河间了,除夕夜呢,好歹吃些热饭菜暖暖身子。” 赵泽雍点点头,行至花园,下台阶时借了亲卫一把力,站定环顾,看来看去,最后挑定紫藤花树。 “殿下,请您进屋喝茶。”容开济邀请道,纳闷陪同,一度以为庆王喝醉昏头了,可鼻子又没闻见酒气。 “不必。”庆王淡淡驳回,他记性甚佳,抬手接连指了好几棵花木,严肃提醒:“那几棵树底下埋着的梅子酒,他都送给本王了。你们侍弄花木时当心点儿,仔细砸破酒坛子。” “啊?” 容开济结结实实愣住了,讷讷答:“您说得没错,佑棠四五月间确实埋了些酒下去。”随侍的李顺低眉顺目,却悄悄扯了扯家主的后摆,容开济猛地回神,恍然大悟,赶紧承诺:“草民记下了,一定小心保护好您的酒,绝不允许闲人靠近半步!” 赵泽雍满意颔首,吩咐道:“取个什么东西来,本王挖一坛子瞧瞧。” “是。”容开济听令,李顺早已飞奔到园子廊下的耳房内拿了大小两把锄头,麻利挽起袖子,握紧锄头柄,尊敬道:“殿下,此处尘屑大,请您厅里上座。” “不必。”赵泽雍再度回绝,伸手接过锄头,生疏地比划了几下,亲自锄土挖掘。 李顺惊呆了,一动不动,倒吸一大口北风。 “殿下!” “您仔细腿伤。” “属下来吧?” 容开济手足无措,恳求道:“您何等尊贵,岂能做这种粗活,请允许草民代劳——” “肃静!都别吵。”赵泽雍直接下令。 于是,满园子的人都闭嘴,目瞪口呆,焦急旁观庆王笨拙挥锄,想劝又不能劝。 足足一刻多钟,赵泽雍才挖出一坛酒,交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