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人跟前,指着竹篮里的果子问:“大爷,您这桃怎么卖?” “十五文一斤。自、自家种的,甜得很。”黝黑干瘦的老人战战兢兢答,他背靠墙,忐忑紧张,被七八人团团围住,吓得不敢抬头。 其余小贩有的飞快挑担躲进小巷深处,有的是同村老乡,焦急站在不远处观望。 容佑棠掏出一块碎银递过去,爽快道:“我全要了!” “啊?”老人惊讶抬头,无措愣住,两手紧抓竹篮,一身破旧泛白的粗布短打,手背瘦得筋骨暴凸。 “我们兄弟几个逛得渴了,想尝尝当地的果子。”容佑棠笑着解释。他索性将碎银塞进老人手心,提起大半篮散发甜香的桃子,随手交给身后的禁卫。 “等、等等!”老人站起来,烫手般托着碎银,急得直喊:“少爷,不用这么多钱,我没得找啊!”他见容佑棠生得白净俊美、斯文有礼,遂认定其家境富裕。 禁卫们尽职尽责,暗中快速查验桃子后,抛给容佑棠一个。 “这篮子编得怪有趣的,我也要了,多的就当买篮子。”容佑棠闻了闻桃子,赞道:“这果子真香。” “挺甜的。”齐志阳咔嚓咔嚓吃掉半个,十分随和。 老人略放松了一些,自豪道:“香甜吧?我家后山种的,年年施肥好几次!”语毕,他把碎银朝容佑棠递了递,苦着脸说:“少爷,真不用这么多,篮子送您,给一百五十钱就够了。” 齐志阳却一本正经道:“您老必须收下,我们家规矩严,长辈不允许白讨别人东西。” 哟呵,原来是不知人间疾苦锦衣玉食长大的阔绰少爷! “多谢,多谢少爷赏。”老人信以为真,兴高采烈地道谢,郑重收好银子。 容少爷慷慨大方地一挥手:“谢什么?我喜欢才买。” “几位贵客逛得口渴,桃虽然好吃,可惜不解渴。”老人絮絮叨叨,他点出一小把铜板,颠颠儿地跑去买别人家的甜瓜,兜了满衣摆,不由分说,执意塞进禁卫提着的竹篮里,催促道:“收下吧,吃这个才解渴。” “多谢。”容佑棠大摇大摆,装作五谷不分的公子哥,一路朝小巷深处走,每个小贩的竹篮竹筐他都看几眼、好奇问两句。齐志阳等人配合地扮作兄长和小厮,抱着手臂悠闲跟随。 ——在老百姓的认知里,钦差应该是四五十岁、鼻孔朝天迈方步、鸣锣开道骑马坐轿,那才符合京城大官的身份! 容佑棠脸嫩,书卷气重,谁也没觉得他像钦差。 小贩们逐渐放松,不再警惕仇视。其中,半篮桃子卖了一块碎银的老人心里虚,他全程跟随,自愿充作向导,耐心十足,细细地为贵客讲解各种蔬果野味。 “那是什么?” “早梨。”老人附耳小声透露:“不大甜,脆生生的。” “哦。”容佑棠点头,抬手又一指:“那个呢?” “河里捞的黑鱼,看着丑,熬汤可鲜啦。” “咦?莺桃吗?”容佑棠兴致勃勃。 “没错。”老人赶紧提醒:“听说富贵人家都爱吃,可惜存不住,一两天就坏了。少爷,虎子是我同村,他早上刚摘的,特别新鲜,您尝尝!”说着他数了几个铜板过去,从竹篮里抓两把拇指大小的莺桃,硬塞给容佑棠。 “好好,我自己来。”容佑棠忙掏了铜板过去,随手将莺桃放进竹篮,感叹于庄户老人的热诚。 有大胆的中年人问:“少爷,您几位是从京城来的吧?” 容佑棠点头:“我们来此地游山玩水。”他含笑反问:“你去过京城?” “嘿嘿嘿,听口音就像。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