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敬的是太师。” 周太师难得露出一个笑容,他赞许地颔首,马车很快又向宫中驶去。 唐慎心道:赵辅说他会哄人,会吹彩虹屁,其实他和王子丰比,怕是连人家王子丰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瞧瞧这马屁拍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诶?”额头忽然被人弹了一下,唐慎转过头,“师兄?” 王溱垂目看他,眉头一挑:“在心中编排我呢?” 唐慎理直气壮:“哪有,你可有证据?” 王溱被他逗笑了:“你这正义凛然、绝不心虚的本事,是从哪儿学的。” “学你的啊。” 王溱扶额叹息,声音悲壮:“家门不幸啊!我琅琊王氏的百年名声,莫非就要断送在我这十一代嫡孙的夫人手中……呵,别闹,还没出宫呢。” 唐慎瞪圆眼,敢情您也知道咱还在宫里呢?! 两人一同迈步离开皇宫,同一时刻,周太师踏进福宁宫。 开平三十五年二月,赵辅醒了,可并没有人觉得他能活多久。众人心知肚明,这是皇帝的回光返照。赵辅年轻时曾经征战沙场,落了一身病。如今他年岁已大,比他年龄小了一轮的辽国皇帝的身体也每况愈下,赵辅这次能醒来已经是出人意料。 然而偏偏,赵辅不仅醒了,随着神医与太医们的调养,他的身体竟然又渐渐好了起来。 唐慎都觉得神奇,每年到冬天,赵辅都垂垂老矣,仿若随时可去。怎的一到开春,他又再次生龙活虎,似乎还能再活百年? 官员中,不免有觉得自己浪费了感情,提前为皇帝即将驾崩而伤神伤心的。 谁能想,这皇帝居然又活蹦乱跳起来了! 开平三十五年四月初六,早朝再开,百官觐见。 站在左侧文官第一位的,仍是左相徐毖。但这次站在右边武官第一位的,却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周太师! 这次大早朝本该在正月就办,因为赵辅昏睡不醒,才拖到现在。百官朝见,说了过去一年的政绩。足足一个时辰后,大早朝才结束。 然而第二天,周太师就动身离京,回了幽州。只是谁也没想到,赵辅竟然让他带走了二皇子赵尚! 圣旨传到二皇子府上,赵尚也一头雾水。他稀里糊涂地接了圣旨,立即找来自己的幕僚:“孟先生,这可是怎么回事。我从未去过军营,更别说去幽州。父皇怎的突然下了这样的圣旨啊!” 被称为孟先生的幕僚哪里晓得赵辅的用意,他冥思苦想:“殿下您先别急,这未必是件坏事。既然旨意已下,自然不可抗旨,这幽州咱们是去定了。但是如今接了旨的只有您,没有四皇子和五皇子,可见圣上对您别有安排啊。那周太师是何人,是圣上最信任的人。您既然是跟太师走的,或许去了幽州后,会有大造化啊!” 赵尚一听,双目一亮。 “先生所言极是。还请先生随我一同去幽州,助我一臂之力!” “自当生死相随!” 不过几日,周太师便带着二皇子赵尚,西去前往了幽州。 到了五月,造改部有了些成效。造改部主事季孟文写了三封折子,送到唐慎的桌案前。唐慎看完折子,立刻将他从南直隶召了回来。 当夜,右相府中。 五月将末,池塘中开满了荷花。月色如纱,落在这满塘红荷上,似一阵阵缥缈轻浮的白雾。 当朝右相王诠对月举杯,顿觉诗兴大发。他吟诵了一首前人的咏月诗,转首道:“子丰,何不赋诗一首,以助雅兴?” 王溱晃了晃白玉杯盏,目光清澈流转:“景则曾说过一句话。” “哦,什么话?说来听听。” 王溱:“你们这些大官,是在拿纳税人的钱花天酒地,逍遥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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