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挺胸,“末将遵命!” 李绍城离开后,李从璟看向李从珂、石敬瑭。 李从珂脸色讪讪,有些无地自容,“大帅……从璟,三哥此番马失前蹄,委实失之大意,你怎么惩罚三哥都行,只一条,哪怕是做一马前卒,也要让三哥继续参战,让三哥有洗刷耻辱的机会!” 平日里他与李从璟私交甚笃,彼此称呼从不以爵位、官职,仍旧保持了亲密的风格。不过此时乃是在军中,如此相称,却有些走后门的神韵。 李从璟没说话,目光落在石敬瑭身上。 石敬瑭心下五味杂陈,却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打定了注意,李从璟不会杀他,也就没什么太大顾忌,再者,李从璟若真让李从珂戴罪立功,还能单独将他踢出去? “败军之将,请秦王治罪!”石敬瑭言简意赅。 李从璟笑了笑,让两人起身,这才慢悠悠道:“本帅治军,与常人并无不同,不过赏有功、罚有过而已。赏罚分明,严行军法,想必两位也是如此治军。今我帝国伐蜀,乃是国之大计,此战方始,若不赏罚有度,只怕众将士不服,这仗也就打不下去。阆州城破,姚洪长街血战,血积如流,横尸塞道,犹且不肯屈服于贼;遂州苦战,夏鲁奇身先士卒,不避矢石,康文通率部投敌,史彦超愤而驱马斩之,震动三军。诸军、诸将士,何以如此奋躯?报效国家而已!” “将士不曾让国家失望,国家又岂能让将士心寒?”李从璟笑着问李从珂、石敬瑭。 李从珂连连称是,他心想,李从璟说这些话,历数将士辛苦,不就是为体谅他们吗?他心头略松。 石敬瑭僵硬的应了声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好,既然两位将军都称是,便也是明事理之人,想必也就能体谅本帅的用心了。”李从璟笑着说完这句话,陡然间,变了脸色,眼眸中,杀意溢出,声色俱厉,呼喝一声:“军法使何在?” “在!” “将这两个败军之将,拖出营门,斩首!” 第560章 心血灌帝国,不负为男儿(上) 李从璟话音骤落,有如平地惊雷,顿时叫左右人等俱都反应不及,尤其李从珂、石敬瑭两人,目瞪口呆,前者满脸不可思议,后者满脸无法置信。 见军法使怔怔忘了动作,李从璟眉目沉下来,“怎么,是本帅意思没说清楚,还是你军法使不清楚军法?” 这名军法使,本就是李从璟旧属,对李从璟的治军之风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听了李从璟的话,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耽搁,否则他都可能被治罪,当即抱拳:“卑职明白!” 说罢,一招手,叫来军法甲士,手指李从珂、石敬瑭两人,“将此二人拖出营门,斩首!” 一阵应诺声,甲士们如狼似虎,扑向李从珂、石敬瑭二人,七手八脚,迅速将两人绑了。 李从珂惊呆,忘了反抗,直到被绑结实了,才知道李从璟这是玩真的,当即便不知该如何是好,望着面前的三军统帅,哀声告饶:“大帅,殿下!再容罪将一次机会,再容罪将一次机会!” 李从璟不为所动,似乎很不满意甲士们的迟缓,寒声道:“还等什么,速速拉下去!” 甲士们不敢耽搁,压着两人就走。 石敬瑭面如死灰,事已至此,他终于明白,李从璟并非是儿戏,对方的治军风格,他早有耳闻,军令之下,断无更该之理,况且,面对三军,主帅又岂会有儿戏之言? 他精神近乎崩塌。他想到自己大志未成,今日却将身首异处,内心躁动着剧烈的不甘,再看李从璟,负手而立,面如寒霜,仿佛俯瞰众生,而他不过一介蝼蚁而已,这让他心头分外羞愤,如万箭穿心。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似乎认识到了什么。 当年,魏州城外,他石敬瑭埋伏一众杀手,欲取李从璟性命,不曾想,被李从璟反戈一击,自个儿也身陷敌手,差些丧命,若非李从珂赶来及时,彼时他就被李从璟砍了脑袋。 李从璟要杀他之心,彼时就已分外坚定。 石敬瑭崩碎了钢牙,只能往肚子里咽,李从璟要杀他,自然是因为他先有谋害李从璟之心,但此时,石敬瑭内心的愤恨到了极点,他想起那年在郓州,李从璟抢了李永宁,得意洋洋离去,让他丢脸到了极点。自那之后,他与李永宁名为夫妻,实如分居,每每李嗣源问起这事,都是他备受煎熬的时候。 “李从璟!”石敬瑭心中的愤怒犹如火山喷发,他挣开甲士,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李从璟,“你果真要杀我?!为了她,你要杀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