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剪水双瞳本就足以令人心动。 . 同一时刻,玉竹轩后院四壁皆白的空屋中,少女低低的啜泣在房中回荡。 ——小两刻前,任嬷嬷回到这屋,只说了一句话:“到底是宫里的人,衣裳脏成这样,就别穿了吧!” 左右便即刻上前,将如兰身上的衣裙扒了个干净。 如兰不敢挣扎也不敢埋怨,跪在地上紧缩着身子,一跪就是小两刻。 任嬷嬷冷眼瞧着,眼看她该是快没什么心力嘴硬废话了,才再度慢悠悠地开口:“夏宣仪说了,符咒之事你不问也罢。我现在只再问你一事——我事先与你说清楚,你千万想好了再答,若一味地嘴硬,净说些我不爱听的废话,我便叫着满院的宦官都进来,瞧瞧你这副丢人的样子;再在行宫里寻几个年老疯癫的宦官,把你接去喂了药让他们逍遥几天,末了寻口枯井埋了,你听懂了吗?” 并不算多长的一番话让如兰打了好几番冷战,回话时连舌头都捋不直了:“是……是,奴婢不敢……” 任嬷嬷敛去冷笑:“是何人收买你来害宣仪娘子?你好好想、好好答,不必急着回话。” 如兰悚然抬头。 这句话远比先前那些都令她恐惧,甚至比逼她认罪还可怕。因为诅咒之事当真不是她所为,她心中始终有个念想,觉得这样的事总能说清,不能乱安罪名给她。 但目下这个问法——她的一切信心都被蓦然击溃,取而代之的虚心满怀。 她摸不清楚这个问法背后究竟是夏宣仪已查到了什么,还是另有缘故。 第32章 庆功 酉时四刻, 画了押的供状便呈进了清凉殿。 彼时皇帝已收拾妥当,直接去珠玉殿赴宴又时辰太早, 正料理些琐事。 供状是小禄子送来的, 夏云姒就先接了过去,扫了一眼, 果然不出所料, 没直接牵扯上昭妃。 如兰招供说,是与采苓交好的采菁找的她, 道采苓因为夏云姒的缘故而受尽苦楚, 愿许以重金,取夏云姒性命。 这“重金”的数额也在上面写清楚了, 夏云姒坐在御案边读到此处, 不禁冷笑出喉:“臣妾的命竟只值五十两纹银!” 皇帝正读着本无关痛痒的问安折子,听言抬了下头, 就将她手里的那两页纸抽了过去。 看了一会儿, 他沉声道:“押如兰来。” 如兰早已被带到了殿外, 宦官得了旨意,即刻将她押进殿中。 任嬷嬷带她过来前已将她拾掇干净, 除却脸上显因掌掴而肿胀之外寻不到任何用刑的痕迹,与屈打成招挨不上分毫。 她进了殿就瑟缩地跪着,不敢说什么, 也不敢告饶, 安静得像是被灌了哑药。夏云姒估摸着任嬷嬷大概已提点过她了, 令她不敢胡言乱语。 定定地端详了如兰片刻, 她轻然开口:“你供状里说的都是真的?” 如兰慌忙磕了个头:“是……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 夏云姒:“找你的采菁,可是昭妃娘娘的陪嫁宫女采菁?” 如兰连连点头:“是,是她……她与苓采女都是昭妃娘娘的陪嫁宫女,所以交好。” 夏云姒哦了一声,又风轻云淡地问她:“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从前的旧怨,苓采女究竟为什么这样恨我?要知道,起先可是苓采女栽赃的我,而非我先害的她。” 如兰恐慌地摇头:“这……奴婢不知……” “呵。”夏云姒轻笑,“真是奇了。”长长地吁了口气,她缓缓摇头,“苓采女到底为何这般恨我,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话当然不是说给如兰听的,是说给皇帝听的。皇帝只消往昭妃身上想上半分,这场戏就做得不亏。 皇帝却未予置评,只问如兰:“你说采菁是让你给夏宣仪下毒,而非行诅咒之事?” “……是。”如兰不敢迟疑,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气说下去,“毒……毒是采菁找来给奴婢的。行宫门口查得严,但她有只中空的簪子,将药粉装进去带入宫中即可。说是积攒三回,用量便可取人性命。” 夏云姒:“现下已攒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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