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如那死去之人对他的捉弄。人都死了,还能如何? 要他变得不像个男人的是他,让他变成男人的也是他。 此般模样皆落在巫阎浮眼里,竟令他感到似被猫爪挠了一挠,心痒难耐。 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最有意思的不就是这老鼠以为自己是猫么? 白昙正胡思乱想之际,忽觉小腿一凉,不由打了个激灵。精瘦无力的手搭到他的膝盖上,药人竟支起身子,似乎想爬到他身上来。 他立时捏住他脖子:“你做什么?” “让卑奴……让卑奴服侍教主。” “滚!”白昙一巴掌就将他掀下床去。 “你以为“明妃”是谁都当得么?废物。”扯起内袍,将|裸|露的一边肩头掩住,白昙慵然起身,摇响榻边铜铃,召来扈从。 药人双臂发抖,半死不活的伏在地上:“卑奴不敢。” 白昙心知他汲取了鬼藤药力,无论如何折腾也死不了,便也不去管他,蔑笑一声,拂袖而去。他背过身去,褪去衣衫浸入浴池里,未看见那形容凄惨的人低着头,用手背擦了擦唇边一缕血丝。 废物……么? 换上一身干净内袍,白昙坐到镜前,由因陀为自己穿上教主行装。 西夜王御赐的摩羯冠落在头顶,霸气威仪,绣有金翅鸟纹路的玄色羽袍披到身上,便如羽翼加身,神秘飘逸,不似凡人,随时可以一纵身飞入天穹。若戴上那为国师特制的祭神面具,活脱脱就是一个巫阎浮再世,只怕是进入西夜王宫参拜当今的新王也不会被察觉。 “教主,这个……要戴么?”见白昙脸色愈发不好,因陀惶然地问。 西夜国与浮屠教自古以来政教一体,教主即国师,每任教主衣物都是宫中工匠精心织作,新教主继位也需觐见国王,而白昙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杀人夺位,自然是没有专人为其制作新装的。 是了,终究都是死人遗物,穿着怎能舒心? 面具呈到面前,镜中人一双凤眼微凛,将它拿起,覆在了脸上。抬起眼去,白玉面具宛如活物,变幻出那人相貌,将他骇得呼吸一凝。 眨眼再看,又似仅仅是幻觉。不过白昙清楚,这并非幻觉。 此面具名曰“无相”,可依据使用之人所思化出另一人的样貌。 而他刚才所见,无非便是所谓…… 魔由心生。 忙取下面具,不敢再看,忽听门外传来一声低唤:“教主,无障求见。” 想来是教内重要人物已被昭来,白昙整了整衣衫,持起弑月钩,瞟了一眼趴在地上喘息的药人,发觉他身上鬼藤渐失颜色,根根卷曲,有枯萎脱落之兆,不觉一惊,将人抱将起来,放进了一池寒水内。 刚一触水,一只手臂蟒蛇般缠住他的脖子,怀里药人仰头埋到他颈窝,似惬意至极,发出一声叹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