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林舒眉坐在沙发上瞪着他。 “不说了啊不说了,回头再聊。” 他悄声挂断了电话,堆起笑脸道:“舒眉回来啦?我刚陪你妈妈出去转转,她要买点菜,我就先回来了……” 舒眉不等他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他赶紧让出门边的位置,又从衣帽架上取下外套追出去:“哎,披上衣服,外面凉。” “我去酒窖,不凉。你要想看的话,就一起来。” 林超群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去我去,我陪你一起去!” … 酒窖里充斥着橡木桶和持续发酵的微酸,硫化物的味道几乎感觉不到了。 就是仍然有些闷。 “哪些是你酿坏的酒?”林超群问。 “这里。”舒眉的手搭在一只橡木桶上,“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说,要给酒一些时间吗?它们现在都还在渡劫。” “我看看……” 舒眉眼疾手快制止他:“不行,你别碰这些酒。” 他只好尴尬地收回手。 舒眉把他领到另一侧:“这些是第二批的,新酒已经灌装了,剩这么一点打算放在橡木桶熟成。” 失败的范例就不要看了,要看就看成功的这些吧。 他尝了尝她倒出来的新酒,像所有专业的酿酒师那样观色、闻香、尝味,吧唧吧唧嘴,最后才点点头。 “不错,难怪陆潜拿它来配菜。” “配菜,配什么菜?” 林超群生怕自己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缄口不言了。 舒眉也没有想跟他聊下去,带着他把酒窖看了一遍,硬着声音说:“这里空间大,纵深长,你以后要大声放音乐,可以到这里来。” 他怔了怔。 “听说音乐对酒也有好处,能让它们愉快的发酵。” 还有这种说法?是新兴的科学研究结论吗? “走吧,上去了。”舒眉转身,“你也不要在这里面待太久,空气不流通容易晕倒。” “哦哦,好。” “最近血压控制得怎么样了?医生开的药有没有坚持吃?” “吃了,血压挺稳定的,你妈每天晚上都给我记着呢。” “我妈挺不容易的。”她回头看他,“你也多心疼心疼她。” 没有感情也该有感恩。 不离婚至少就该恪守忠诚。 还有很多叮嘱,说出来都像威胁了,由她这个女儿来讲都不合适。 她发现其实男女之间的事,旁人真没有置喙的余地,哪怕是子女都不例外。 但至少那天她做的不对的地方,她认。 … 陆潜不在家里,看日程,他今天应该去了康复中心做复健训练。 舒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渐渐把肚子里的酒虫给搅醒了。 不如出去喝一杯,也好过像困兽似的在这儿踱步。 其实见了陆潜,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 一醉解千愁,再来盘下酒菜。 烤春鸡什么的…… 她甩甩头,把陆潜和那只鸡从脑海里抛出去。 这种时候一人喝酒没什么意思,可惜顾想想去了法国,大学另外俩室友不是刚生了孩子就是忙于造孩子,不方便打扰……她打开手机通讯录看了一圈,竟然找不出个合适的人选。 这时单娴在微信上突然发了一条链接给她,什么都没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蠕虫病毒。 但舒眉还是点了进去,没想到竟然看到了陆潜! 干净的白衬衫,袖口卷到了肘部,胸前系着性冷淡风的格纹围裙,恰到好处地露出领口解开的纽扣和瘦削的锁骨,把刚从烤箱里端出来的战斧牛排切块,然后耐心地一步步演示调理酱汁:“……红肉配红酒,这回酱汁试试用澳大利亚的黑皮诺,这款红酒综合了黑樱桃和莓果的香气,还有玫瑰花的味道,酸而不涩,非常适合拿来做酱汁。” 他熟稔地把红酒和意大利风味的巴萨米克醋一起倒进平底锅,用烤制牛排中途翻面留下的肉汁和蒜片调味,熬出浓稠酱汁之后倒入刚切好的牛排上,铁板周围又加一圈高度的白兰地,用火一点,牛排周围立刻腾起火焰,隔着屏幕都仿佛传来肉香。 末尾他还加了一句温馨提示:“最后这一步可能比较危险,初学可以省略,不用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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