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珠道:“也没什么特别的,那时候都是有人介绍,觉得自己差不多该结婚了,人也合适……就在一起了。” “怎么个合适法?”舒眉追问。 母亲答不上来。 可能就是什么年龄做什么事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恰好那个人出现,就是合适。 跟志趣和爱情都无关。 陆潜的假设,也许是对的。 “他以前就喜欢听帕瓦罗蒂吗?”她尤不死心地追问。 “我认识他的时候,恰好帕瓦罗蒂第一次访华演出,他就想带我去看的。我不想让他花那么多钱,最后就没去,改去看了电影。” “……” “你是怎么了,好好的,干嘛问这个?” “妈,你就没想过离婚吗?” 徐庆珠怔愣。 “离婚,然后找一个能说的上话的,可以真正对你好的人。” 尽管也可能遇到过,但对方已经不在了。 “我不想让你恨你爸爸。”徐庆珠说,“之前他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的。” “如果我说我不恨,你是不是就可以自由了?” 徐庆珠半晌都没说话。 “算了,没什么。妈你去休息吧,别太累,不用管我。” “我不累。”徐庆珠觑她脸色,猜测道,“是不是我刚才出去买菜让你觉得我受累了?我其实就借个机会出去转转,熟悉下周围的环境,事情都有张阿姨做呢,连买了菜都不让我拎!” “哪个张阿姨?” “咦,就是以前在这酒庄干活的张阿姨啊!陆潜怕我和你爸在这家里做事辛苦,就把人给请回来了,什么活也不让我们干。舒眉啊,这回要留下来是我的主意,我是怕你又是工作又是家庭应付不来,太辛苦了。你不要跟你爸爸过不去了,更不要怪陆潜,其实他们跟我一样,也都是心疼你。” 妈妈心疼她是毋庸置疑,她们差不多相依为命到她十八岁独立。 至于爸爸和陆潜,她还真不敢确定。 如果陆潜真的想起了所有事,他们会不会继续像今天这样剑拔弩张? … 舒眉实在没有太多时间纠结,因为电视台的实地访谈节目播出之后,她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光是其他媒体的采访邀请,就让她应接不暇。 当然更多的是咨询就酒庄出品的葡萄酒——卖吗,怎么卖,味道如何? 还有很多,非常多,打电话来问那位帅哥做的烤春鸡——卖吗,怎么卖,味道如何? 不愧是中国观众,但凡看着能入口的东西,都有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的灵魂三连。 更有甚者问酒庄接不接农家乐的生意,考不考虑跟旅行社合作。 天杀的陆潜,所有联系方式都只留了她的号码! 舒眉讲到电话自动关机,已经累到陷入沙发不想动弹。 但这种辛苦里夹杂着一点喜悦。 大概是因为有了新的希望。 有正儿八经的酒品经销商打电话问她有没有自酿的新酒。 这本该是个绝好的机会,那批充了两遍二氧化硫的酒也有机会可以销出去了。 但她反而犹豫了。 就好比一位演员,韬光养晦,十年磨剑,终于有机会站上像样的舞台了,却注定要奉献一场有瑕疵的表演。 那么下回还会有人买票来看他的演出吗? 还会有人愿意请他担纲主角吗?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表现,有更好的口碑,就要因为眼下的一点得失而放弃? 可这批酒不卖掉,流动资金就成了问题,积压着也不是办法。 酒庄不盘活,她就不够底气去跟陆潜他妈谈离婚的条件。 她的初心,不是以一个失败者、乞讨者的身份从陆家手里接手一个酒庄。 这样的矛盾,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心烦意乱的时候,假如是夏天和秋天,她会到葡萄园里去走走,其他时间,她也会去酒窖。 但上回在里面晕了一下,让她有些忌惮。 她其实挺贪生怕死的,生怕自己一个人倒在里面,就真的出不来了。 玻璃滑门从外面被拉开,林超群乐呵呵地走进来,大概正跟什么人打电话,口气很大:“……可不是!现在做生意不像以前啦,酒香也怕巷子深。还是我闺女他们能干啊!” 话音未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