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好,没见到有谁惹先生不快呀!” “估计是家事。”万章声音更低,“别是与师母——”顿住话头。 “这……”公孙丑挠头。 “我俩到内院去,求请祖师母!” 万章打头,与公孙丑来到后院,见孟母正从儿媳妇的卧房里出来,一脸凝重。 “祖师母!”万章二人拱手见礼。 “听到前院车马声,何方贵宾?”孟母问道。 “是滕公使臣,传滕公谕旨,召请夫子赴滕,可夫子他……”万章止住。 “你们去吧,好生招待贵宾!” 话音落处,孟母拄起拐杖,嘚嘚嘚地走向中院。 孟母走到孟夫子书房,敲门,声音严肃:“孟轲,开门!” 一阵脚步响,闩被打开。 “母亲!”孟轲扶孟母走到主席位,安顿她坐下。 “怎么闩门了?”孟母盯住他。 “母亲……”孟轲跪叩。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孟母的声音淡淡的。 “恳请母亲准允儿子休妻!”孟轲再叩。 “哦,这个事大了,”孟母正襟,“说说,为什么?” “失礼。” “礼失何处?” “裾坐。” 裾是衣裳的前后襟,裾坐就是坐于裾上,两腿前伸,而按照礼仪,妇人须正襟危坐,即两腿并拢跪地,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 “你怎么晓得她裾坐了?”孟母问道。 “我亲眼看到的!”孟轲得理不饶人。 “你在哪儿看到的?” “在她寝处。” “何时看到的?” “早餐之后。” “唉,孟轲呀,”孟母轻叹一声,“你自己失礼却不反省,反倒来责怪妇人,叫为娘怎么说呢?” “我……怎么失礼了?”孟轲急了。 “娘且问你,”孟母盯住他,“你进门时,门是开的还是关的?” “关的。” “你敲门没?” “我……” “礼是怎么说的?‘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将入户,视必下。’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施加礼仪的地方是在中院,内院是她的私房,她在自己的私房里是可以不拘礼的。她黎明即起,劳作一个早上,饭后回到私房闲适一时。而你呢,茶足饭饱,却离开你本该施 礼修行的地方,在她闲适时进入她的私房,且不声张,平视她的坐相,你且说说,是谁失礼?” “儿……”孟夫子理屈,垂下头去,几乎是喃声,“惭愧……” “孟轲呀,”孟母语重心长,“娘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是不晓礼,你只是嫌弃她。你早就想休掉她,是不?” 孟母一语入里,孟轲将头埋得更低。 “你嫌弃她貌不美,你嫌弃她腰不细,你嫌弃她肤不白,是不?” “娘……”孟轲无从辩起,几乎哭出来。 “主妇在内德,不在外貌。内德在贤,在淑,在慧,在勤,在俭,在持家,在相夫,在育子。你且说说,上面几条,你的妻输在哪一条上?” 孟母几乎是在苛责了。 孟轲哭出来了,声音尽量压低。 “还休她不?”孟母任他哭一会儿,问道。 “不休了。”孟轲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大声点儿!”孟母不依不饶。 “妻贤,儿不休了,儿与她白首偕老!”孟轲提高声音。 “这就是了。”孟母起身,现出笑脸,“忙去吧。滕君召你,客人在前院候着呢!待忙过公务,向你妻道声歉,下不为例。她受到惊吓了。” “儿遵命!” 孟轲送走孟母,在舍中又闷一时,洗把脸,理好衣冠,挂上佩剑,换作笑脸,大步走向前院。见使臣后,听他宣过谕旨,招呼万章、公孙丑二人跟班,往投滕地。 邹国与滕国紧邻,滕南即是薛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楚人伐薛,顺手灭滕是可能的。 晓得孟轲讲究礼节,滕文公跣足出迎,鞠躬至地,携其手至正殿,又一番礼毕,迫不及待地讲了眼前险境,一脸急切道:“滕地狭小,国无强兵,大国在薛地开战,寡人忧甚,有扰夫子了!” 孟轲耐心听完,拱手,微微笑道:“楚、齐之事,轲已尽晓。楚、齐是在薛地开战,敢问君上何忧?” “这……”滕文公有点儿发蒙,“他们万一来滕地呢?” “迎接呀!”孟轲又是一笑。 “怎么迎?” “礼。” “对虎狼之师怎么讲礼呢?” “虎狼之师亦有礼。” “寡人讲礼,他们若是不肯讲呢?” “刀矛。” “唉,”滕文公摊开两手,“如果有刀有矛,寡人不就……”顿住,一脸懊丧。 “没有刀矛,可修人和。” “人和?”滕文公倾身,显然没听明白。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寡人愚笨,请夫子详解。” “假如君上引兵远征,对方有城三里,有郭七里,君上四面围攻,却未能取胜。能够四面围攻,君上必得天时;君上未能取胜,是天时不如地利。假如君上守城,城足够高,池足够深,兵革足够坚利,米粟足够食用,君上却未能守住,就是地利不如人和了。” “寡人明白了,”滕文公点头,沉思有顷,“可怎么做到人和呢?” “推行仁政。” 见孟夫子绕来绕去,终又绕到他始终不离口的仁政上,滕文公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