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人特意为将军熬的稀粥,请将军品尝。” 孙膑接过,端在手上,望着稀粥,泪水滴入碗中,怔了一时,再次摇头,将碗放下,轻叹一声:“范厨啊,在下实在喝不下。你起来,让在下好好地看看你。” 范厨大是着急,却也不好硬劝,只好坐起来,望着孙膑。 旁边是个油灯,上面因有灯花,不太明亮。孙膑摸到一根剔牙用的小竹签儿,拨去灯花,端过油灯,轻道:“来,近前一点儿,让在下好好看看你。” 范厨朝前挪了挪。 孙膑将灯移近范厨,细细端详。 范厨心里感动,眼里出泪。 孙膑正在看他,几个乞儿走进,因吃下咸饼,口中干渴,便各自拿出破碗,抢着舀那稀粥。 许是稀粥熬得太好,几个孩子不消几口就已喝完,再次来舀。 范厨急了,护住粥罐,拿出几块大饼:“去去去,一人吃一块饼,吃完再来分粥!” 几个孩子拿过饼,咬过几口,又要舀粥。 范厨再次制止。 “范厨,”孙膑说道,“他们想喝,就让他们喝吧。” 几个孩子得到指令,不及范厨回话,将罐子硬抢过去,纷纷倒去。 稀粥倒空了,最小的一个没有舀到,哭叫起来。 “孩子,”孙膑招手,“来来来,孙叔叔这儿还有一碗。” 那孩子不由分说,上来就端。 “去去去,”范厨将他推开,护住碗道,“你们都喝了,让孙叔叔喝什么?”又瞪眼责备几个大的,“瞧你们这点儿德行,给小弟弟匀点儿!” 几个大的蹭过来,匀出稀粥给小乞儿。 范厨将稀粥双手捧上,跪下求道:“孙将军,喝吧,再不喝,粥就凉了!” 孙膑接过来,再次放在席上,摇头:“范兄,甭再劝了,在下真的不饿,喝不下呀。” 范厨大急,叩首,哭出声来:“孙将军,范厨求您了,喝吧,您若不喝,范厨范厨” “范兄?”孙膑怔了,“你你这怎么了?” “小人”范厨抹去泪水,“小人没什么,小人只求将军喝粥,是小人特意为将军熬的,将军不喝,小人小人心里难受” 想到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吃范厨的饭了,孙膑心里愈加难受,轻叹一声:“好吧,在下喝下,在下过会儿一定喝下。范兄请起!” 范厨不肯,双手将碗端起,恳求他当场喝下。 孙膑拗不过,接过粥碗,肚子真也饿了,咕咕几声一气喝下。 范厨拿袖子抹一把额上渗出的汗珠,长长地嘘出一口气。 孙膑放下粥碗,拱手欲谢范厨,忽见一个孩子扔下饭碗,歪倒在地。 孙膑惊愕,尚未反应过来,另外几个孩子也相继倒下。 孙膑大惊,急对范厨道:“范兄,快看,孩子们怎么了?” 范厨扭头一看,也是怔了。孩子们横七竖八,尽皆歪倒,碗中的稀粥早被他们用舌头舔了个干净。想是药下得太猛,孩子年龄幼小,经受不住,反应过快了。 孙膑不无疑惑地看向范厨:“难道是粥里有毒?” 范厨哪里还敢接话,全身打着战儿,结巴道:“将将军,小小人” 眼下救人要紧。 孙膑顾不上查究,急切吩咐:“快,范兄,快请医家!” 范厨似也回过神来,急急爬起,飞身出门,一溜烟似的跑出去了。 孙膑匆匆挪到几个孩子前面,摸过他们的脉搏,试了他们的鼻息,见一切尚好,仔细验看,也不似中毒症状,便松下一口气,细细思忖,猛地意识到粥里下有迷药了。 孙膑震惊,回想范厨的表现,豁然明朗,摇头轻叹一声,闭目思索对策。 孙膑正自冥思,一道黑影从屋顶飘入院中,闪进门内。 孙膑惊觉,未及说话,黑影已到跟前,小声禀道:“孙将军,是我,邹生!为防不测,在下早已伏在屋顶,方才听到声音不对,放心不下,特意下来看看!” 见是飞刀邹,孙膑嘘出一口气,轻声吩咐:“快,秦人就要来了!” 飞刀邹瞧一眼横七竖八的孩子,弯腰背上孙膑,刚欲走出,庙门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八个黑雕破门而入,直奔正殿。 飞刀邹欲避不及,只得放下孙膑,闪身隐入庙中的泥塑后面。 众黑雕冲进殿门。 为首黑雕拉下面罩,是公子华。 孙膑端坐于地,神态安详。 公子华朝孙膑深深一揖:“孙将军,情势紧急,在下别无良策,只好得罪了!” 孙膑轻叹一声,闭目。 恰在此时,药力发作,孙膑头顶一阵发麻,身子连晃几晃,歪倒。 公子华挥手,一个黑雕蹲下,另一个将孙膑抱起,放他背上,在众黑雕的紧密护卫下,快步出殿。 早有一辆大车候在街上,范厨与另外几名黑雕守在车侧。公子华吩咐众雕将孙膑放到车上,范厨跳进车厢,护住孙膑,朝皮货店疾驰而去。 众黑雕拥着车辆赶回店里,直驰院中,闩死店门。 院中一溜停放三辆大车,一辆为坐人的轺车,另外两辆为货车,上面装满毛皮。公子华吩咐众雕将孙膑放进其中一辆早已改装好的货车的底层,上面装满贵重的毛皮。 做完这一切,公子华又使人前去小庙探看,见庙中静无一人,几个丐儿仍旧沉睡,一切皆无异常,方才放下心来,吩咐众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