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一紧,“肯定是了!” 苏秦皱眉:“如何是好?” 张仪盯住他:“苏兄没露什么话吧?” 苏秦摇头。 张仪嘘出一口气:“没露就好。我们一口咬定是甘泉之水,看师兄有何话说。” 庞涓开门出来,边走边披衣:“说什么话呀?” 张仪看向他:“嘿,庞仁兄的耳朵倒是灵哩,隔道墙还能听见?” “呵呵呵,隔墙不隔心哪,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是哩,是哩,师兄来过了,要我等这就去草堂,他有话要说!” 庞涓连连点头:“好好好,在下等的就是这个!”说罢抬腿就走。 张仪叫住他:“庞仁兄,再急也得洗把脸吧!” 庞涓住步,干笑几声:“呵呵呵,是哩。”扭头又朝小溪走去。 苏秦四人到溪水里洗过脸,穿戴整齐,按照苏、张、孙、庞顺序毕恭毕敬地走进草堂。 草堂里,童子端坐于鬼谷子席位,面前依次摆着四桶水,桶上写着四人的姓氏。玉蝉儿坐在草堂一侧的几案前,手捧竹简,聚精会神地读着什么。 看到四只水桶,四人已知端底。苏秦底气不足,迟疑一下,低头站定。张仪站在他身边,孙宾靠张仪站下,三人皆不吱声,唯有庞涓信心爆满,拱手笑道:“庞涓见过师兄!” 童子板着面孔摆下手,模仿鬼谷子的腔调重重咳嗽一声:“四位公子听好,本师兄现在代先生问话!” 几人先是一怔,继而跪地,朗声叩拜:“弟子叩见先生!” 童子学着鬼谷子的语气,摆手:“起来吧!” 四人再叩:“谢先生!”坐起。 童子指着苏秦的水桶,学鬼谷子的声音:“苏秦,这一桶是你汲回来的?” 苏秦低头,不敢应声。 童子盯住他,声音更沉:“苏秦?” 苏秦将头低得更低,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是。” “你汲的可是甘泉之水?” 张仪担心苏秦实话实说,先一步答道:“回师兄的话,是在下与苏兄一起汲回来的!” 童子冷冷道:“我代先生问话,何来师兄?” 张仪改口:“是是是,回禀先生,是弟子张仪和苏秦一起汲回来的!” “你二人所汲,可是甘泉之水?” 张仪一口咬定:“回禀先生,我二人所汲,正是甘泉之水!” 童子转向苏秦,目光征询:“苏秦,是吗?” 苏秦略略迟疑一下,抬头望一眼张仪,见他直使眼色,便嗫嚅道:“是是” 童子缓缓道:“你二人咬定是甘泉之水,可老朽喝起来,分明就是山腰瀑水。是老朽口感不对呢,还是你们所言不实?” 先生连半山腰里的瀑水都能品尝出来,苏秦、张仪大惊失色,相视一眼,翻身叩拜。 苏秦忘了吟,声音发颤:“先先先生,苏苏秦知知错!苏苏秦所所汲,正正正正是山山腰瀑瀑水!” 童子扫一眼张仪:“张仪,苏秦所汲是山腰瀑水,你的呢?” 张仪叩首:“张仪知错!恳请先生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必为先生打回甘泉之水!” “唉!”童子摆手,“算了吧。此水虽为飞瀑,却也源出于山顶甘泉。念你二人并非成心欺瞒,又能知错,也就算了。你们四人听着!” 孙宾、庞涓也忙改坐为跪。 “修道重在修心,不在机巧。你四人若想留在山中,就须真心向道,认真体悟,莫生机心!你们汲回来的水,就是你们的机心,拿回去吧,一日一碗,细细品味!” 庞涓瞥向他和孙宾的两只水桶,突然发现上面蒙着的羊皮也未拆除,颇觉冤枉,急切问道:“先生,我和孙宾可是真心汲水,未存机心,先生为何不喝呢?” 童子扫他一眼,缓缓解释道:“庞涓,你既说出来,老朽这就告诉你。你二人所汲,虽说是甘泉之水,桶上却蒙了羊皮,沾了膻味,喝起来还不如那山腰里的瀑水呢!” 庞涓无言以对,傻了。 张仪不失时机地抬起手,在鼻子旁连扇几下:“咦,我说哪来那么大的膻味哩!原来是庞仁兄”顿住话头,不无挑衅地扫了庞涓一眼。 庞涓气得脸色紫涨。 童子“扑哧”一笑:“好了,先生的话问完了,都起来吧!” 四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起身。 童子望一眼仍在读书的玉蝉儿,轻声问道:“蝉儿姐,你要说什么吗?” 玉蝉儿白过来一眼:“你若没有话说,不说就是了!”说完继续读书。 童子赔个笑,转对四人:“四位公子,师兄我没有再多的话了,你们提上自己的水,回草舍慢慢喝去。记住,一日一碗,把水中的机心全部喝掉!” 四人耷拉着脑袋,提着水桶,一步一步地挪出草堂。 苏秦、孙宾各自进屋。张仪、庞涓灰头土脸地走在最后面。 张仪提着水桶刚要进门,猛然听到庞涓“哈哈哈哈”的笑声。 张仪搁下水桶,看过来。 庞涓亦放下水桶,语调怪怪的:“真正佩服某人,竟把手段用到先生头上,”夸张地咂舌,“啧啧啧!” 张仪嘴角撇出一丝不屑的笑。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