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鬼谷。 行路中,庞涓的目光渐渐落在张仪的包袱上,不解道:“张兄,你这包袱” 张仪没有回头,淡淡回道:“在下的包袱怎么了?” “张兄既然是来迎接我俩的,为什么又带着包袱呢?” 张仪显然有备了,悠然自得道:“在下背后的不是寻常包袱,是只万宝囊,万一仁兄让蛇咬了,被豹伤了,遭盗抢了,在下总得有个应对吧?” 庞涓疑虑愈重,盯紧他的包袱:“观你包袱,似乎还有被褥什么的!” 张仪信口就来:“这是必备品。万一二位迷路,转到云深处,在下接不到人,今已秋凉,长夜漫漫,在下总不能缩在这野地里过一宿吧?” 庞涓仍是不信:“接不到可以再回去呀!” 张仪猛地转身,横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你这点儿德行还想进山做先生弟子,叫我看,还是省省心吧!” 庞涓震怒:“我这怎么了?” 张仪斥道:“先生吩咐接人,这是多大的信任?若是接不到人,这样空空两手,有脸回去吗?” 庞涓咂巴几下嘴唇,合上了。 张仪还要奚落,望见苏秦闷着个头,背上也挎了包袱,正在脚步匆匆地迎头赶来。 张仪扬手,远远就打招呼:“苏兄!” 苏秦抬头,见是张仪,惊喜交集,吟唱道:“贤弟,你回来了?” “哈哈哈哈,”张仪一脸兴奋,“回来喽!回来喽!”转对孙宾、庞涓,指着越走越近的苏秦,“他就是在下师兄苏秦,必也是奉了先生之命前来迎接二位呢!” 庞涓目光也落在苏秦的包袱上:“咦,他怎么也背个包袱?” 张仪回头,盯住他:“还要在下再解释一遍吗?” “哦,不用了,苏兄必也是怕接不到人,这才带着行囊!” “聪明!”张仪冲他竖下拇指,“还有,在下提醒二位,这位苏兄是个怪人,张口说话,非吟即唱,出门行走,必挎行囊!出语匪夷所思,但其内涵,却又奧妙无穷,不尽思量!” 庞涓咂舌。 苏秦走到跟前,驻足。 孙宾、庞涓躬身,朝他深揖一礼:“孙宾、庞涓见过苏师兄!” 苏秦怔了,回揖,吟道:“苏秦见过二位仁兄!”又转对张仪,“贤弟,二位是” 张仪给他丢个眼色:“呵呵呵,不出先生所料,二位仁兄真就是在那处地方迷路的!” 苏秦蒙了,怔怔地盯住孙、庞二人。 张仪手指孙宾、庞涓:“来来来,苏兄,在下引见一下,这位是卫人孙宾,从帝丘来;这位是魏人庞涓,从安邑来。是墨家巨子指点他们来此求拜先生为师的,在山垭口处迷路了,围着一块大石头转呀转的,哈哈哈,若不是在下及时赶到,只怕他们仍在那儿弯弯绕呢!”说着,再次丢给他个眉眼。 苏秦越听越糊涂,又见张仪挤眉弄眼,只好顺着话头,作礼道:“二位仁兄,请!” 鬼谷子正在洞里闭目养神,玉蝉儿走进,小声禀道:“先生,又有二人求师来了!” 鬼谷子应道:“何人?” “一个名唤孙宾,卫国帝丘人;另一个名唤庞涓,魏国安邑人。” “苏秦、张仪可在?” “张仪鸡鸣下山,苏秦睡过头了,半个时辰前醒来,见张仪不在,急急慌慌地追下去。不过,方才二人又折回来,孙宾、庞涓正是他们引入谷中的!” “是了,”鬼谷子缓缓起身,“风云际会呀!” 玉蝉儿走前一步,搀起鬼谷子的胳膊,缓缓走出山洞。 鬼谷子在草堂里坐下,玉蝉儿开门,冲候在门外的孙宾、庞涓招手道:“二位公子,先生有请!” 孙宾、庞涓趋进,叩首:“晚辈叩见先生!” 鬼谷子犀利的目光扫向二人:“听说你们是来求师的?” 因有张仪的介绍,庞涓胆子大了许多,朗声应道:“晚辈庞涓久慕先生盛名,与义兄孙宾特来鬼谷,求拜先生为师,乞请先生收留!” “老朽向来与山外无涉,你说的盛名从何而来?” “这”庞涓无从应对,瞟向孙宾。 孙宾再叩,接上庞涓的话头:“回禀先生,晚辈孙宾有幸得遇墨家巨子,是巨子推荐晚辈前来拜师的!” 听他提到随巢子,鬼谷子二目如炬地盯住孙宾,良久,微微点头:“嗯,老朽倒是见过这位巨子。孙公子,你且说说,巨子是如何向你推荐老朽的?” “前番卫地闹瘟,晚辈有幸得遇巨子。晚辈素慕巨子倡导的兼爱大道,本欲求拜巨子为师,巨子却婉言推拒。晚辈苦求,巨子不肯,反倒推荐晚辈来此山求拜先生为师。巨子说,先生是得道之人,天下学问无所不知,晚辈若是求拜先生为师,或有所成。晚辈深信巨子,是以进山求拜先生!” 鬼谷子审视孙宾,见他慈眉善目,言语质朴,是个道器,心中暗喜,口中却道:“观你相貌,正是墨道中人,巨子却拒绝收你为徒,可有缘由?” “晚辈天资愚笨,无所专长。墨家弟子人人皆有所长,晚辈自愧不如,是以不敢强求!” “嗯,你能实言以告,可嘉。既然你学无所长,此来谷中,欲求何艺?” “晚辈虽无所长,却有偏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