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朝鬼谷子飞扑。几人截住她,在她的哭声中,将她架上王辇。 鬼谷子思绪回来,长叹一声,缓缓起身,走出草庐。 鬼谷子一路走到草庐外的空场上。 童子送客折回,看向他:“先生,方才那人,乍一看,怪里怪气的!” 鬼谷子给他一笑:“怎么怪了?” 童子一脸困惑:“年纪一大把,却不见一根胡子。长着男人身,声音却跟女人似的!” “他是宫人!” 童子好奇心起,睁大眼睛,问道:“什么叫宫人?” “宫人就是”鬼谷子迟疑一下,“住在王宫里的人!” “啥叫王宫?” “王宫就是许许多多又高又大的房子连在一起!” 童子回头看下山洞,尽力想象:“难道比咱这山洞还大?” “大多喽!你小子,想不想下山去看看王宫?” 童子两眼一亮:“下山?看王宫?”又迅速暗淡下去,摇头:“不想,童子一辈子守在这山洞里,陪着先生。” 鬼谷子目光征询:“你真的不想?” “这个”童子挠头,“如果先生要下山的话,童子愿陪先生一遭!” “呵呵呵,”鬼谷子乐了,“你小子,嘴巴倒是溜哩!你的心中想的什么,别以为老朽瞧不出来!在这道山沟沟里一蹲六七年,你小子早就憋不住了。走吧,为师成全你,让你见识见识山外的尘世,看你烦也不烦!” “嘻嘻嘻,”童子凑上来,笑道,“先生,凭你咋说,童子跟您下山就是!要带什么不?” “棚架上有个小招幡儿,有些年头没用过了,你去拿下,扛在肩上,或能为你混口饭吃!” 童子回到草堂,不一会儿拿出一面旗幡儿,晃动几下:“先生,是这个不?” 鬼谷子背起两手,朝山道上努下嘴:“走吧!” 童子扛起旗幡儿,兴冲冲地头前就朝谷道里走去。 云梦山的山口附近有一个不大的山丘,丘顶上,一双眼睛牢牢地盯住山口。 是宋趼。 鬼谷子师徒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巨子,巨子,”宋趼看得真切,疾步过来,大声叫道,“快看,鬼谷先生出来了!” 正在倚树歇息的随巢子忽地起身,急急走到山顶,眺望山脚下正在蠕动的两团黑影。 “乖乖,”宋趼咂吧几下,“宫正前脚出去,鬼谷先生后脚就跟出来了!” 一丝难得的笑意浮在随巢子饱经沧桑的脸上。 “巨子,”宋趼想到什么,看向他,“弟子有惑!” “说吧,何惑?” “巨子以死恳请,鬼谷先生不为所动。王后娘娘一封书信,鬼谷先生立马出山,前后反差之大,实让弟子费解!” “呵呵呵,”随巢子捋须笑道,“一把钥匙一把锁嘛!” “若此,鬼谷先生出山,为的就不是天下苍生,而是王后娘娘了!” 随巢子又是一笑,反问他道:“王后娘娘难道就不是天下苍生吗?” “可她是天子之后,是天下至贵至尊之人哪!” “呵呵呵,你呀,日日吟咏墨道,临到事上却犯糊涂!” “这”宋趼尴尬。 随巢子抬头望天,语重心长:“天下兼爱,何来至尊?天下大同,何来至贵?天子、娘娘俱是人,有情有欲,有子有女,有亲有友,有痛有苦,有生有死,有乐有愁娘娘眼前处境,与天下苍生何异?” “可这”宋趼仍旧惑然,“鬼谷先生若是只为一人一家,与我墨者何异?只要巨子一声令下,王后之困,可得千百个解,何劳鬼谷先生出山?” “呵呵呵,”随巢子看向他,再次捋须,缓缓说道,“你有所不知,你我纵有千百个解,也不如鬼谷先生一个解啊!” “弟子之惑正在于此!” “这么说吧,天下犹如一团乱麻,娘娘就是这团乱麻的麻头。只要鬼谷先生去抽这根麻头,要想脱身,怕就难喽!” 宋趼恍然明白,深深叹服。 随巢子眺望山下,见两个黑影已经转过山角,走向宿胥口方向。 宋趼看向随巢子。 “走吧,这儿算是有个眉目了。”随巢子大踏步下山。 宋趼跟上:“随从先生去洛阳吗?” “洛阳那摊子乱麻,就让鬼谷先生理去吧!” “我们去哪儿?” “近些日,我的两个眼皮儿总是跳,只要恍惚过去,就会有噩梦纠缠,想是哪儿又有事儿了!” “会有什么事儿呢?” “眼下让为师揪心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河西,二是卫国。” 宋趼不假思索:“一定是河西了!” “河西之事已经摆明,为师的眼皮怎么会跳呢?” “可”宋趼不解道,“魏国已经撤军,卫国的事儿也是摆明了呀!” “是啊,”随巢子苦笑一下,缓缓点头,“为师希望它能无事。” “先生,”宋趼指向宿胥口,“过河没多远就是卫国,若是有事,这儿早就闹起来了。可我们来往几次,均未听到有任何异动呢!” “好吧,就依你,我们先回大营看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