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水哩!也罢,先拿过来再说。”看向陈轸,“韩国兵马何时能到函谷?” “最快也在旬日!”陈轸应道。 “赵国呢?” “太远了,即使现在出发,赶到西河也在旬日之后,何况赵侯还说要廷议呢!” “什么廷议?”惠侯冷笑一声,“他这是个拖策!不管他了,时不我待,要打就得趁早,否则,秦人若从西戎和义渠借到兵马,就对我不利了!” “君父放心,”公子卬朗声接道,“在儿臣眼里,韩、赵之军本就是聋子耳朵,有也是个摆设!” “是哩!寡人召集这个会,要的不是他们出兵,是莫在后面捅刀子!”魏惠侯看向陈轸,“列国粮草的事儿,全部交由朱司徒调配。你马上动身去太庙,寡人明晨回安邑,赴太庙卜定出征吉日!” 就在魏惠侯卜定吉日的次日,将近中午时分,秦使公孙鞅一行悄无声息地抵达安邑。 按照列国问聘惯例,公孙鞅等人被安排在列国馆驿里。屁股刚在席位上落定,公孙鞅就从袖中摸出一张拜帖,交给公子疾,让他亲自送到上大夫陈轸府宅。 接帖子的是戚光,随同帖子还有一只沉甸甸的锦囊,公子疾说是送给戚光的小意思。 送走公子疾,戚光打开“小意思”,见是几块足金,估量不下一镒。若是寻常百姓,这是一笔大钱,可以在安邑的闹市区购买一处宅院。但在戚光眼里,这个“意思”几乎不值一提,遂将帖子连同锦囊一并呈送陈轸。 看完帖子,陈轸闭目,冥思。其实,公孙鞅刚刚进入函谷道,陈轸就已知道了,也一直在盘算对策。公孙鞅躬身出使,肯定不是为战。如果是和,怎么和呢?魏人的士气全被鼓起来了,君上战心甚浓,秦人此时求和,总不至于俯首称臣吧? “主公,”戚光小声道,“昨日君上赴太庙卜定后日祭旗,公孙鞅今日却来求和。要是君上真的从其所言,不伐秦了,主公的心岂不是白操了吗?” 陈轸似是没有听见,闭目端坐。 “还有,”戚光趋近,低声道,“元亨楼定下的开张吉日是明日,事儿赶在一块了!” 陈轸眼角微动。 “要不,”戚光略作迟疑,“咱把开张日期往后挪挪,待三军出征后另择吉日?” 陈轸显然已经想定了对策,眼睛睁开,横他一下:“元亨楼与本公有关吗?它开它的张,他祭他的旗,他求他的和,我上我的朝,几桩事体风马牛不相及,你乱叨叨个什么?” 话音落处,陈轸顺手摸起公孙鞅的帖子,纳入袖囊,忽地起身,大步走出。 魏国宫城坐落于安邑城中心略偏北,经过文侯、武侯和惠侯三代国君的精心构筑,看起来富丽堂皇,与魏国如日中天的国势恰相映照。 魏惠侯睡足午觉,移步后花园,将一柄宝剑舞得上下翻飞,呼呼生风。 毗人从前院疾步过来,候在一边观看,目光随着魏惠侯的剑锋不停移动。魏惠侯的宝剑越舞越快,毗人的眼睛渐渐有点儿跟不上了,拿手指夸张地搓揉。 魏惠侯停住步子,作势亮相,收剑。 “君上,”毗人又揉几下,“今日所舞较昨日又快许多,奴婢眼拙,方才都看花了!” “你过来,”魏惠侯插剑入鞘,招下手,故作神秘地说,“告诉你个机密!” 毗人凑过去,递上耳朵。 “如果你只见剑光,不见寡人,三军就该出征了!” “奴婢方才已经看不到君上了!” “哈哈哈哈,”魏惠侯大笑几声,“照你这么说,三军是该出征喽!” “真还应出了,”毗人笑道,“龙将军奉旨归来,在候见呢!” “快,宣他御书房觐见!” 毗人出去传旨。两个宫人上来,服侍魏惠侯换过衣服,大步走向御书房。刚刚坐下,毗人就引西河郡守龙贾趋进院子。 听见声响,魏惠侯大步出门,迎下台阶。 龙贾当院跪叩:“末将龙贾叩见君上!” 魏惠侯疾步上前,拉起龙贾,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龙贾呀,你瘦喽!” “君上,您也瘦了!”龙贾感慨道。 “是啊是啊,国事家事,乱七八糟的全都码在这儿,你我君臣,想不瘦也是难啊!” 龙贾眼中泛出泪花,哽咽道:“老臣贱躯,死不足惜,君上贵体,务要保重啊!” “保重,保重,咱君臣都得保重,这世间还有许多大事等着呢!”魏惠侯频频点头,“来来来,屋子里说!” 二人走进书房正厅,坐定,宫女沏上茶水。 “老爱卿呀,”魏惠侯热切地望着龙贾,“这次召你回来,不用问你也知道是为何事了!” “臣也正是为此求见君上!” “不瞒老爱卿,寡人此番伐秦,虽说有把握,可爱卿知道,寡人也不是鲁莽之人。爱卿驻守河西多年,熟知秦人。寡人实意问你,此战能有几成胜算?” 龙贾略作迟疑:“臣难以预知!” “难以预知?”魏惠侯心中“咯噔”一声,“爱卿是说,此战你并无把握?” “若是十年前伐秦,臣有八成胜算;五年前,臣有六成;至于眼下,臣只能把握五成!” “五成?”魏惠侯震惊了,“这这这才几年没有交手,难道秦人就成了虎狼之师吗?” “抛开其他,臣只说一个:十年前之秦以马换粮,今日之秦以粮换马;十年前之秦有地无人种,今日之秦有人无地种。” 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