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急的额上冒汗,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哭腔:“你不会有事吧,别吓我了。” 楚凌渊默不作声听着,小姑娘的关心,本来让他觉得心理受用,这时听到她的哭音,心绪十分复杂,是那种微微的心疼和缠绕不去的柔情。 他睁开眼,于黑夜中瞧着她被泪水沾湿的脸颊,沙哑开口:“我竟不知蓁蓁这般爱哭,你怕我有事,是舍不得我,你对我也不是全然没有动心,是不是?” 一声问句却被他说得如此笃定,蓁蓁眼睫眨动,落下一滴泪,水眸中仍有惊愕,但更多的是恼怒。这人变着法的骗她的眼泪,还要从她嘴里套话,坏得很。 她气恼道:“你,你厚脸皮。” 蓁蓁骂完自己也愣住,怪她没有长进,至今学不会骂人,但气势上可不能输,眼看着楚凌渊坐起身,一双凤眸凌厉而深沉,她在他面前仿佛那风一吹就走的纸片,毫无威胁。 蓁蓁恼恨地站起身,想要居高临下看着他,谁知楚凌渊竟趁她没站稳,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黑暗中,两双眼眸挨得极进,他们的呼吸搅在一起,分不清你我,谁先向前靠近,早已无力计较。 一个夺人呼吸的吻过后,楚凌渊呼出的气息滚烫,他捧起蓁蓁的脸,发觉她双耳发热,忍不住笑道:“是你轻薄哥哥,怎的害羞了?” 蓁蓁惊慌后退,双手捂着耳朵,假装自己听不见:“我不是,我没有。” 她心里后悔不迭,怎么一时头脑发热,就被他蛊惑了,做出这种羞于启齿的事不算,以后楚凌渊隔三差五的想起来,一定拿这事取笑她。 楚凌渊低笑出声,看着少女满脸后悔的样子,心中的愉悦满溢,几乎要从那张冷面上露出痕迹来。他伸手抓住蓁蓁的手,刚想将她抓过来哄一哄,却听见门外又传来一道脚步声。 楚凌渊听声辨人,觉得那人像是叶锦程,同时手上发力,将蓁蓁拉到怀里抱着。 蓁蓁慌乱不已:“你做什么?” 楚凌渊嘘了一声,捂住她嘴,低声道:“你爹来了。” 蓁蓁吓的三魂不见七魄,整个人都木木呆呆的,楚凌渊听见门口的响动,将她藏在床头,以床幔遮掩,确定叶锦程不走近发现不了,这才重新躺好。 蓁蓁身量娇小,藏在那里很难被察觉,她微微松一口气,此时却后知后觉,自己做什么要藏起来,这样被父亲发现岂不是更说不清了。 都怪楚凌渊装作晕倒欺骗她,蓁蓁气不打一处来,小手伸过去,在男人手臂上拧了一下,却压根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少女只得气苦地收回手。 楚凌渊感觉到手臂上的刺痒,呼吸不由加重,反手抓住蓁蓁的手,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放开。 叶锦程走进来,蓁蓁不敢再放肆挣扎,只能在黑暗中对楚凌渊怒目而视,却不想他这个时候还敢作怪,有一下没一下捏她的手指。 蓁蓁委屈地撅起嘴。 叶锦程夜里起来,想起家中还有病人,忍不住慈父之心发作,便想来这里看一看。谁知门口连个守夜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他与蓁蓁想到一处,怕楚凌渊深夜病情有变,这才进来瞧上一眼。 他不敢贸然上前,小声问道:“陛下醒着吗?” 楚凌渊不答,蓁蓁暗自着急,用手指挠他的手心,让他快点出声把父亲打发走,免得他真走过来看。 楚凌渊握紧那只作乱的手,依旧沉默着,像睡死了一般。 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熏香,叶锦程鼻子轻嗅,总觉得这味道熟悉,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帝王的病情,他顾不上规矩,焦急上前:“陛下无事吧?” 蓁蓁看着父亲越走越近,不禁心中绝望,因为叶锦程一旦走到床边,就能看到她藏在这里。她觉得眼前发黑,早已分不清是因为黑暗还是被楚凌渊气的。 就在此时,楚凌渊忽地起身,面向叶锦程,将身后的娇小身影挡住,而叶锦程也恰好来到床边,被忽然坐起的帝王一吓,差点蹦起来。 “陛,陛下醒了?”他张了张嘴,干巴巴说道。 叶锦程平复着快要吓出来的心脏,面前的帝王神态紧绷,他却丝毫没有发现,关切道:“夜里风凉,陛下若是起夜,容臣去唤下人来伺候。” 楚凌渊一向态度冷傲,待人疏离,但想起这人的身份,他把脱口而出的一句“退下”换成了:“多谢叶侯关心,朕无碍,只是躺久了起来坐坐。” 叶锦程心中温暖,想着陛下自小流离,留在叶家的几年,他因为公务繁忙,也甚少关怀,立时真情流露,道:“空坐无趣,臣陪陛下说说话吧。” “嘶……”楚凌渊背后一僵,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