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道:“原先判的是秋后问斩,后来定国侯去求了几位宗亲,刑部便改判流刑,下个月流放幽州。” 太皇太后脸上显出怒气:“幽州?贺琮这个老狐狸想得美,仗着自己手中有四部边军,想给侄儿谋生路,哀家偏不让,传我懿旨,判贺啸威流放磁州。”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小可爱们。 第58章 是爱 陈何和太医都说以楚凌渊目前的状况不宜挪动, 蓁蓁只得让出自己的房间。幸而青璃院很大,空置的厢房也多,她不算挑剔, 随便选了一间便让月竹和元宵收拾出几件衣裳搬过去。 太医诊治后, 开了一副温和的药, 楚凌渊便睡着了,中途醒过一会儿, 听陈何说了宫里太皇太后的意思, 便又睡了。 叶家的下人不多, 陈何怕伺候不过来, 从宫里调了几个人过来, 其中就有那日陪着游湖的小太监喜胜。 喜胜见了蓁蓁极会来事,见青璃院的下人忙乱无章, 他便主动揽了统管的差事,将每个人的活计安排妥当。太医开的药很快备齐,喜胜亲自到厨房盯着熬药,足足熬了三四个时辰, 捧了一碗灰黑药汁回来。 蓁蓁趁着楚凌渊睡着又回到园子,去那片花树下站了一会儿,找到楚凌渊靠过的那棵,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却没发现什么问题, 便折返回来,正巧碰上来端着一个小茶盘的喜胜。 喜胜停住脚步行礼,蓁蓁看着茶盘上那碗汤药, 想起楚凌渊嫌弃苦药,不由凑近一闻,汤药果然散发着又酸又苦的味道,她以手掩鼻,说道:“把药给我吧,你去找月竹要一小碟蜜饯来。 喜胜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话的去找月竹要蜜饯了。蓁蓁端着药进去,发现不知何时楚凌渊已经醒了,正看着床边暖黄色的幔帐,眼底的情绪辨不分明。 “陛下醒了?药熬好了,陛下趁热喝了吧。”蓁蓁端着药碗靠近,见楚凌渊果然振起眉头,不由浅浅笑了一下。 楚凌渊似被窥见了某种隐秘,侧过头,神情冷淡道:“朕无需喝药,太医说此药温补,可见无效。” 这是哪来的歪理?蓁蓁也不与他辩,将药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站在床边表情严肃:“若只是花粉过敏倒也罢了,但陛下高烧不退,不喝药怎么会好?” 两人就这般对峙起来,楚凌渊沉默抵抗,蓁蓁也寸步不让,过了一会儿,楚凌渊余光瞥见蓁蓁的眼睛,终于认输。 小姑娘那双清波一样的眸子里浸染委屈,眼角鼻尖都憋得通红,想是气急了,楚凌渊心中一叹,挣扎说道:“也罢,你喂我。” 明明一口喝光会不那么苦,但帝王却耍起了孩童脾气,蓁蓁依旧不愿理他,但手下端碗的动作确实没停。她坐在床边,拍了拍被角,示意楚凌渊起来。 帝王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起身靠在床头,他瞧见蓁蓁那张怒意未散的脸,忽然生出一股满足感,这最平淡最寻常的幸福,他却很少拥有。 自出生起,他一直都是一个人,阮夫人只关心他每日完成了多少功课,学会了多少武功,并不管他这些平常所需。那时候生病了,没有人煎药给他,他只能独自挨过去。 后来有一次,他病的很重,阮夫人终于给他端来一碗药,他没防备喝下去,顿时腹中绞痛,他还记得阮夫人当时说的话。 “如果你想活下去,不要轻信任何人。信任便是一把刀,你将它给了谁,那人便会用这把刀刺穿你的心。” 至此,楚凌渊无论生再重的病都不肯吃药,崇光帝每次派陈何送来压制曼陀的药,他只是当时收下,过后便扔了。当然,他身中剧毒,寻常的毒早就对他失去作用。 解毒之后,曼陀的影响依然存在,只是慢慢在减轻,如果这药不是蓁蓁端给他,他是断然不会吃的。 “张嘴。”蓁蓁并不知道只是吃个药,便让帝王想起了不为人知的隐痛,她两颊微红,却与羞涩无关,完全是气的。 楚凌渊怔然望着她,听话的张开嘴,经过这一番对峙,药汤已经不再烫。蓁蓁一脸怒容,动作却温柔,吹了吹白瓷勺里的药汤,喂给帝王。 药汤入口,酸苦异常,楚凌渊却兀自盯着少女姣好的脸,仿佛感受不到。 叶锦程走到门口便看见这样一幅场景,于是无声微笑。一脸慈爱的看着两人。 真好,兄妹就是要互相照顾,互相关怀。 小太监喜胜找月竹要来蜜饯,在门口遇见叶锦程,发现对方脸上带着迷之微笑,眼角微微湿润,像是刚刚哭过,不由心中疑惑。 莫非是陛下的病不好了? 喜胜悄悄望向房里,帝王看明熙县主的眼神温柔的快要化成一滩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