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刘珠便和阮澜住一间,陆追睡另外一间。三人吃了晚饭没多久,大舆镇便宵禁不便再出门走动了,阮澜颠了一天,随便洗了把脸就睡下了。 二更天,小院里只有初夏的虫鸣,一片安宁却被突然而至的敲门声打破。 刘珠的房门没一会儿就开了,隐隐约约的走出来个人影。脚步声很轻,但陆追就是能听出来,这不是阮澜的脚步声。她大大咧咧的,就算是晚上在外面尽量小声,也总不会这般蹑手蹑脚。 既然不是阮澜,那必然就是刘珠了。 刘珠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的小屋,她仍然是在犹豫,这毕竟是要把个清白的姑娘推到火堆里的行径,她没办法就这么轻易的成了帮凶。 刘珠停在院子里片刻,那木门又敲了几声,急促的像是不耐烦了似的。 刘珠一咬牙,冲进陆追在的房间,急匆匆的说道:“快起来,你还记得如何去衙门吗?这处有个后门,你快些去报官,那于衡看上阮澜妹子要闯进来,快去。” 她说着,火急火燎的带着陆追去了后门,将他往外一塞,自己翻身靠在后门上,只听见于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竭力压着声,但仍是一副粗声粗气的模样:“刘珠!我听见你出来了,你这个臭娘们今天要是不开门,明晚这里伺候我的就是你!还是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听了这话,刘珠脸色瞬间苍白。她并非不知廉耻,只是怕,又怕又恨,可自己毕竟是个女子,打也打不过于衡,平白受辱却又不敢说。这事儿说出去,自己就真没脸再活了。 于衡继续骂道:“他娘的别老子给你脸不要脸,个没人要的破鞋!” 刘珠颤颤巍巍地走到大门旁,手伸了出去,搭在门闩上。 逼仄的小巷当中陆追扬起了头,今夜月光清亮,但也显得阴影更黑邪崇更甚。这与他之前的猜测无差。 按着陆追的性子,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意将自己卷入这种纷乱当中,招人耳目,更何况是去官衙报官,对他来说无异于自投罗网。 阮澜是什么人?不过是个小山村里不知世事的丫头罢了。若再要说的确切点,那也就是个可怜的丫头。可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多少人一朝翻身?还不是整日在俗世当中沉浮? 和陆追又有什么关系? 可他一想到这事儿,便想到那日嫡姐在男人身下的反应,那声音、那姿态、那哭着叫着的模样。 若是阮澜被于衡…… 陆追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愿意想。 若她……那日后,她还能笑出来吗? 陆追敛眸,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他如今是在阮澜家中暂避,难能遇到愿意让他住下的人,虽然也要做些苦工,但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不好,又是一个人独住一屋,之后再躲去其他的地方也未见得比这里更好。 他如今需要的是修养,需要的是养精蓄锐,而阮澜那里确实是他此刻最好的选择。 陆追轻轻地舔了下嘴唇——阮澜是一块好用的挡箭牌,甚至还不能说话。 她是自己的挡箭牌,那也只有自己才能让她哭,让她笑。 夜深之巷,孤鬼漫步。 “咔哒”一声,木门被打开了,于衡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先是一巴掌将刘珠扇倒在地,又踹了她一脚,低声恐吓道:“敢大声叫就再也别想来大舆镇!人呢?!” 刘珠捂着脸,侧身挪到一旁,指了指自己住的房间。 陆追看见她这副模样,嘴角轻轻的勾起——是啊,人都是为了自己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于衡拽了下自己的衣裳,挺了下胸膛,朝着刘珠的房间去了。 陆追绕了一圈,从前门走了进来。 刘珠见他独自回来,惊道:“你怎么……” 陆追扫了一眼刘珠,面无表情。 这兴许是最让人难堪的表情了。没有鄙夷,没有唾弃,就像刘珠根本不值得一看一般。 刘珠脸由白转红,她虽是也做了好心,但仍是不能否认放了于衡进来。她嘴唇嚅动了两下,小声说道:“你别去,这于衡打起人来不长眼的,专挑人死穴打。” 陆追理也不理她,只说道:“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