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內侍,粗鲁地把昏迷不醒的曹大人拖走了,养心殿外终于清静了。 对于养心殿内外的锦衣卫和内侍们而言,这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插曲,大部分人甚至连曹大人姓什么、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 等到了次日一早,曹大人就主动向工部递了辞呈。 曹大人在工部多年,这要是照常理,工部尚书怎么也要亲自劝对方一番,让他仔细考虑考虑。这朝中可没什么秘密,曹大人昨天在养心殿外跪了大半天的事早就在朝臣之间传开了,工部尚书也不想得罪了慕炎,干脆就把这道辞呈递了上去。 当天,曹大人的辞呈就被慕炎做主批了。 朝中不少双眼睛都盯着这件事,一石激起千层浪,又引来无数议论与揣测。 黄昏,曹大人在工部的一个同僚下了衙后,就亲自造访了曹府探望曹大人。 “曹兄,你也太冲动了!”四十来岁的同僚唏嘘不已地看着曹大人,“你可知道摄政王已经吩咐吏部尚书从候缺的官员中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替上你这个空缺。” “……”曹大人闻言,傻眼了。 曹大人昨晚淋了半天雨,感染了风寒,昨夜又发了一夜的烧,到今早烧才退,此刻他的脸色略显苍白,还下不了榻,连那封辞呈都是他让长子送去工部的。 他当然不是真的想要辞官,说穿了,那道辞呈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他昨晚在养心殿前跪到昏倒,现在又提了辞官,如今朝堂上那么多官员告病在家,正是用人之际,按常理来说,慕炎不是应该亲自上门来探病,再安抚自己一番吗?! “而且,我还听说……”同僚欲言又止。 曹大人急切地追问道:“你还听说什么?” “你可知道大理寺卿下午找过你那长子?”同僚一边看着曹大人的脸色,一边问道。 曹大人面色一沉,摇了摇头。他的长子如今在大理寺任职,大理寺卿那就是长子的顶头上司。看同僚这副难言的样子,对方要说的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同僚把拳头放在唇畔清了清嗓子,“我也是听说,说是大理寺卿对令郎说,百善孝为先,劝令郎回来给你侍疾……” 曹大人的脸霎时像泼了墨似的黑了下来,一时气极,愤愤地抱怨道:“摄政王夺了我的差事也就罢了,竟然连我儿的差事也想夺了,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曹大人越说越气,已经全然忘了是他自己主动递出的辞呈。 同僚也不好应话。有道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一个人的行为本就会牵连整个家族,否则又怎么会有“满门抄斩,祸及九族”的罪状呢! 曹大人还在恨恨地发泄着心头的愤懑:“摄政王这么肆意妄为,不肯纳谏,连今上都不如,这大盛到他手里,恐危矣。” “我倒要看看那个顶我那个缺的人当不当得起这个差事!” “哼,端木首辅也是不知礼数,真真有其祖必有其孙!” 曹大人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没了。 同僚没敢附和,曹大人这几句话等于是把皇帝、摄政王和首辅全都给骂了进去。 他也只能宽慰了曹大人几句:“曹兄,待会儿令郎回来,你再仔细问问就是。依我之见,大理寺卿应该也只是‘警告’一下令郎,小惩大诫。” “满朝文武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总不会无缘无故就把夺了令郎的差事。” “事已至此,曹兄你且宽心,先把身子养好。” 同僚嘴上说得好听,心中其实也有些七上八下的,对于慕炎的心思实在是捉摸不定。 照理说,朝中现在有这么多人请告病,对朝廷的运作影响肯定不小,可这都十来天了,慕炎居然还没有服软。 慕炎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不止是他,朝中的其他人也开始有些摸不透了,一个个在私底下揣测着慕炎的意图,看似平静的朝堂暗潮汹涌。 而让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