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掐着眉心提神:“我宣布从今日起我是法家门生,你是垂拱而治。” 当年他劝过几次,不要对他们那么好啦,最起码谁想出去得负责给咱家砍柴挑水吧,你都不。 扶苏心说你居然嘲笑我,我那是为了让他们疏忽大意,几十年上百年太平无事,能力会逐渐消退,就像太平盛世的官员一样废,遇事不能决断。皇帝生前到老了时,都会变得迟疑愚蠢,到死后玩耍百余年,谁能精干如初?学习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的目的不相同。 “我举荐了刘欣和赵飞燕,他们俩定能好好折腾一番。” “哈哈哈哈哈哥哥~你好坏~~”刘盈困哒哒的畅想未来,到时候赵飞燕勒令他们修造宫殿,盖不好不让出去,刘欣对每一个人尖酸刻薄的挑剔一番,别人还不能打他,哇你太坏了。 凭着直觉找过来的吕雉在门外竖起耳朵,嗯?什么?不至于这么急切吧?扶苏你这么心宽?半年没见,这么有主见了?做事斩钉截铁啊。 扶苏:“还行吧。”饱读诗书的人谁还不会韬略? 刘盈在水盆里洗了洗手和脸,对着镜子照了照,这镜子现在该磨了,干脆换一个吧,挺好一个铜镜都花成这样了,日久蒙尘:“多亏我现在是鬼,要不然一定会累死。你现在看到那东西,像织布机一样,大型改动我也不知道多少次。他想做的东西实在是太难,我呢,我贪功冒进,就跟来了。” 吕雉失望的推门而入:“扶苏,你可把政哥吓坏了。究竟怎么回事?” “夫人,请坐。那九条大罪中有五条确有其事……”扶苏简略的讲述了一下:“我只好縠觫伏罪。多蒙阎君垂爱,让我另领将作大监一职。” 吕雉问:“这事别有内情,你都跟我说清楚。谁罗织罪名?将作大匠反倒是升官了,怎么回事?” “此间,恐怕隔墙有耳。” 刘盈实在撑不住了,现在得拿手指头撑着眼皮都撑不住:“我先睡了。娘…”在母亲的大腿和扶苏哥哥的大腿之间选择了一下,滚到吕雉怀里去睡了。 扶苏先说了不确定状告自己的人是曹操还是司马懿,又说了自己的苦恼。“一个人独处,无人陪喝酒聊天,心事无人知,才干学识无处施展,现在写的文稿多如诸子百家,只是没有他们的深度。倒不是怀才不遇,而是怀才无用。”我怀疑我爹把我给忘了,我自己知道,帝镇的日子不好过。 刘盈闭着眼睛滚到他怀里去,众人都是席地而坐,低声密谈距离又很近,他稍微一挪动就行。啊,我在墨子的带领下抛家舍业的投入这个机器的研究中,忘了回家,忘了陪扶苏一起谈天嬉戏。我只顾着帝镇无聊,研究这机器有意思,就忘了他也会觉得无聊。 “人生来崎岖坎坷,又是曲高和寡,我和你父亲互为知音。你和阿盈两个人也是,阿盈不该离家不归,几次我回去都不见你,多亏扶苏够好,要不然你们分居几年,你在回家时说不定要见到多少莺莺燕燕呢。扶苏,你不必担忧,政哥要是为你生气,我就问问他,他怎么自己不肯留在帝镇中,让你出去做事。他的耐性还不如你呢。” “不敢当。” 吕雉伸手拍拍他肩膀,把刘盈扒拉到团成一团的衣服上去:“跟我来,他一听这事儿,就急急忙忙的回来了,本来要去见阎君,听说你无事,回家里等你呢。” 扶苏的气息沉静厚重,他在花园中沉思的时间有妇好皇后摸遍了所有柚子那么长,方方面面都想的很清楚。 父亲或许会为了我辞去镇长一职生气,但我可以说服他,这位置不足贵。父亲看顾全局,对我的事没有仔细琢磨,他也不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和戍边无异。 嬴政本想立刻去找阎君,质问他们为什么要听信谗言,扶苏老实巴交的近乎迂腐,什么样的酷吏能给他罗织十条罪名?酷吏都在剥皮地狱中受刑,怎么能有人遗漏在外呢!在从鬼门回到地府的路上,在盛怒之余仔细就按耐住了这份急躁的情绪。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言多语失再失了方寸反倒不好,现在自己还不是阎君,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