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脱身,能尽量保全武家,他这儿子,就当从来没生过也罢! 燕恒要带了武任明去面圣,只怕剩下的事就不是燕京府衙能够管的了,重大案件大理寺会接手——明天她所要做的,就是请宁玉堂全面核查司户司的各项数据,为大理寺的调查尽量准备好充分的证据。 易长安想明白了自己的事,起身就跟燕恒告辞:“臣天明之后还有诸多差事,就不再打扰殿下了,臣告辞!” 燕恒要掌握主动权,估计要教武任明对好口供,还有些后续之事都要准备好,如今时间紧迫,易长安自然不想那么没眼色地留在这里。 燕恒亲自起身送了易长安出来,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长安,今日的事,多亏你了!你放心,等以后——” 燕恒的目光中隐有些异样的情绪,易长安虽然看不懂,却还是飞快地抽了手出来,郑重一揖:“殿下,如果可能,还请殿下帮忙圆转一二,从轻追究府尹宁玉堂宁大人的失察之罪。” 凭心而论,如果不是专学课税算赋的,下有司户司瞒天过海,上有户部度支司帮忙遮掩,宁玉堂身为半路接任才得两年的燕京府尹,平日里又跟夹缝里的老鼠似的忙公事,确实很难发现其中的猫腻。 宁玉堂为人虽然圆滑,做事却不失公允,易长安希望能帮就帮上他一把。 燕恒立即应下了,召了庆吉过来:“庆吉,叫辆马车过来,你亲自送长安回去!” 易长安本想直接去陈岳府上,张了张嘴,又重新闭上了,只是坚辞不肯让庆吉相送:“殿下身边正要人服侍,庆公公还是留下来吧,让马车送我一程就是了!” 燕恒无法,只得允了。他不便被人瞧见,只站在内院目送易长安离开,瞧着那抹纤瘦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里,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去。 坐着庆吉府上的马车,易长安自然不好让车去陈岳那边,只能回了自己府里,没想到一进府,墨竹就忍着哈欠急急向她禀报:“爷,陈大人又来了,在您书房等您。” 不是让他回去先好好休息吗,怎么又来了?易长安停下脚步看向墨竹:“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是半个时辰前。”墨竹连忙答了。 这人怎么不听劝?这一天一夜的折腾,还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不成?易长安心中腾地生了气,急步往书房走去,见房间里明晃晃亮着灯,灯下放着她先前拿过去请陈岳帮忙找人打开的那只木匣子,匣子上那把谭氏锁已经被打开,虚虚挂在锁扣上;那个男人却不见踪影。 易长安打开木匣,见里面果然如自己所猜,是娄四德记录下来的真实赋税上缴情况,轻轻将匣子合上收好,想了想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卧室里一灯如豆,静静亮在那里,大概是为了给她留个光,一眼看到陈岳的外衫搭在衣帽架,易长安心里竟莫名地松了口气,脚步放得更轻了些。 果然,陈岳此刻正躺在她的床上,阖眼拥被睡着。易长安轻轻在床沿上坐下,静静看着那张俊颜,胸口那股气竟一下子就消了个没影,只觉得此刻一室安然。 伸指隔空虚虚在他眉眼处描绘勾勒,易长安极轻微地咕哝了一声:“下回要是再不拿自己身体当一回事,我就不理你了。” 到底舍不得把他吵醒,易长安轻轻站起身想去旁边的厢房里打个盹儿,腿还没有站直,手却被人拉住了:“长安,就在这儿陪我睡一会儿。” 易长安惊讶回头,对上那双隐有倦色却殷殷带着恳求的凤眸,心中一软,竟有些犹豫起来。 陈岳的声音低低的,似乎还带着一点没有完全清醒的睡意,语气却似乎还有一丝撒娇的意味:“长安,你真的不理我了吗?” 这家伙,睡着了都要留只耳朵醒着吗?易长安又是好气又是心疼,刚要开口,腰间一松,陈岳已经坐起身来,手指灵活地解下了她的腰带,又帮她去解领口的衣扣,语气却是分外讨好:“这被窝我都帮你暖好了,你要去别处睡,不等你睡暖和又要起来了,长安……” 易长安拨开了陈岳的手,在他有些失望的目光中走到了桌边,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