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如果不是看到向庸佐跟我交情过硬,他还不会把里面的关窍告诉我。” 易长安轻轻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度支司其他的人是否在收上来的赋税中伸了手,只知道张胜元一人;那张胜元拉你进来,可让你做些什么?每年又给你分润多少?” “张胜元只是让我交接燕京府衙司户主事交上来的账目,每年给我分润、分润……”武任明只了一下,偷眼瞧了坐在上首的燕恒一眼,就垂下头老实答了,“给我分润一万两银子。” “每年分润一万两,你在度支司这五年来,分润了五万两,只要你在燕京府衙司户主事上交的税册上签个字、画个押——”易长安轻轻吐了一口气,“想来你是觉得这银钱来得甚是轻巧!” 可不是?武任明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对于在中间给他说和的向庸佐,他心里甚是感激,第一年银子到手时,还请了向庸佐好几餐花酒呢。 易长安这话,就像几个耳光,狠狠甩在了武维国脸上,让他只觉得脸皮火辣辣的,一颗心也跟下在油锅里煎一样;他这三儿子只想着这样来钱轻巧,却根本没想到,那交接的税册上可是他画押签的字! 燕京是一国之都,人丁户口不断增长,商业也繁华,每年的田赋、商税等税收拢起来不是个小数字,这截留下来的税银—— 武维国眼前一阵阵发黑,心里火烧火燎的,一开口舌头却是发涩:“孽障,我问你,燕京府衙每年本该上缴多少锐银,实际缴了多少?” 武任明不由发了愣:“爹,这黄册都是不准的,该缴多少儿子怎么知道?这几年实际缴的,差不多每年也就是二十万两上下……” 每年缴税二十万两,武任明就能从中分润一万两,只怕这里面瞒下来的虚头更大!可这个罪名,却是武任明,不,是整个武国公府担了! 有武任明的签字画押,任谁都想着是武国公府在里面插的手,这实收和实缴中的差距,怎么可能不栽到武国公府上?就算抄了他这个国公府查不出那么多银两,顺着这根藤牵出来的可是太子…… 这五万两银子,不仅买的是武家阖府的性命,还能买下一个大燕储君的位置和前程!真是便宜到极致的价钱! 武维国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被吸走了精气神,虚脱着几乎瘫倒在椅子上,颤抖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武任明:“孽障!当初你才生下来,我就该溺死你才对,也省得现在让你给家族惹下大祸!” “爹,我也不知道啊!儿子只想着向庸佐对我们武家一直忠心耿耿,怎么也不可能害儿子,儿子才、才……”武任明还没有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想着给自己出脱几句。 只是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武维国一个大耳括子扇得斜跌了出去,半边脸飞快地肿了起来,一口血吐出,竟然还带了一颗断牙,当即吓得傻愣住了;武维国却趺足捶胸跪在燕恒面前,大哭着“咚咚”磕起头来:“殿下,求殿下救救武家阖族二百三十口余口性命吧!” 第279章 安然 子不教,父之过,武任明每年一万两银子拿回来花天酒地地花用,手头上自然放得松,武国公府却对此并没有警觉,坐任祸事上门,易长安此时根本对武国公这父子俩不报任何同情。 只是按武任明刚才说的,这其中的关键人物是张胜元和向庸佐……易长安对武维国捣蒜般的磕头视若无睹,直接看向武任明:“武三爷,那张胜元现在何在?” 直到易长安问了两遍,武任明才懵懵回过神来:“还、还在度支司任职……” 易长安垂头想了片刻,抬眼看向燕恒:“殿下——” 燕恒轻轻点了点头:“明天上午,孤会带着武三先去面圣!” 面、面圣?!武任明惊讶地睁大了眼,嘴唇哆嗦起来,这、这不是户部的陈例吗,怎么、怎么就要拉着他去面圣? 武维国这时也停了磕头,沉默片刻,掩面擦掉了眼泪:“老臣,明日背负荆条,跟殿下同往皇上面前请罪!” 太子带着他这三儿前去面圣,肯定会有一番说辞,不管如何,只要能让太子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