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等到安排完毕,伍儿便在外面高声大喊:“将军!将军!北院来人,说、说——” 武铮一震:“进来!说什么?” “夫人突然腹痛剧烈,好像、好像要生了!” 那一瞬,武铮脑子一片空白,愣在原处。 钱丰见一动不动,还以为他仍旧惦记着军中事务,忙都去推着他往外走:“安心去陪嫂子,这里有我们。”“军营我给你守着,你快去。”“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可要去喝满月酒的。” 被众人推着走了两步,武铮方才回神,立刻飞一般地闯了出去,途中带倒了好几把椅子。 等他驾马疾驰到北院时,贺龄音已经被送入了准备好的产房。 他一路奔到产房门口,立刻又止住了脚步。 之前大夫和稳婆就再三叮嘱过,夫人临盆时切不可过了风,免得寒气侵扰母体。因此产房里还多设了一层帘子。 此时,他顾忌着这些,不敢进去。 立在产房外面的还有好几个大夫,准备随时应对紧急情况。都是武铮请来的,他早想过了,若是贺龄音临盆时有什么稳婆处理不了的情况,到时候为了她的性命,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 紧张兮兮地候在外面的还有芯儿和张伯,随时等候里面的稳婆差遣。 芯儿见武铮赶来了,便向他禀报此时的情况:“将军,唐婆子和其他稳婆都进去了,说是夫人的羊水破了,今日必要生了,让我们在外面等差遣。” 武铮请了好几个稳婆,其中唐婆子经验最丰富,武铮便命其他人以她为首,一起给夫人接生。这会儿,稳婆全都进去了,芯儿原也想进去帮忙,反而被赶出来了,这些稳婆不让没经验的小姑娘掺和,反而误事。 武铮立在那里,心神大乱,脑中混沌一片嗡嗡直响,根本没听到周围人都在说什么。 这时候,产房内传来贺龄音的一声痛呼,顿时穿过所有混沌,直刺入他心头。 他立刻想起来,贺龄音跟他说过的,她生孩子的时候要他陪着,她才不会害怕。 “阿音——”他慌里慌张地冲上前去,手抵在门上却不敢开。 这时候,里面有个稳婆唰地一下打开门,在门口高声嚷:“倒几盆温水来!” 说着又要关门,武铮趁机旋身跨了进去。 这稳婆才注意到武铮,连忙拦着他:“将军,产房污秽之地,你进来干什么啊!男人是不可以进产房的!” 武铮望着进门口的一道罩帘,平静又深情:“我来陪她。” 贺龄音已听到他进来的声音,本来痛得全身直冒冷汗意识不清,却蓦地清醒了几分:“铮哥,你来了。” “嗯,我来陪你了。”武铮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几分轻松,免得给她增加更多压力。 他身形微动,想绕过罩帘,去她床边陪她。 “不要过来!”贺龄音突然虚弱又坚决地阻止他。 武铮脚步一顿,着急万分:“怎么了?” 贺龄音舔了舔自己干燥爆裂的嘴唇,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狼狈极了。她躺在一个四面无靠的床上,浑身被汗水浇了个湿透,下.身更是污秽不堪,鼻子间萦绕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这样的糟糕模样,她不想武铮看到。 “铮哥,你就在帘子后面陪我,或者你出去,到外面陪我就行。不要绕过帘子好不好?”贺龄音虚弱无力,哀求一般地说着,“你能来陪我,我真的很高兴了。你是我不想你看到我这么丑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傻话。”明白她在顾忌什么,武铮又心疼又气恼,“一点也不丑,我怎么会嫌你丑。我进来好不好?我握着你的手,免得你害怕。” “不要……”贺龄音缓缓摇头,因为疼痛而盈满眼眶的泪水随着摇晃的动作从眼尾溢出,滚入发丝之间,“我知道你在,我就安心了。我不要你进来陪我,我要你出去。” 几个稳婆围着她,又在不断叫她使劲,一时间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听不见别的话了,咬着唇顺着稳婆的要求,将全身的劲儿都往下排。 武铮急得头顶冒烟,眼睛几乎贴在罩帘上,可是什么也看不到。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