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吗? 罗姨娘忐忑极了,几次张口欲求饶,可不知为何,竟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直到春笙回来,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罗姨娘脸色一变,忽然抬眸看向常念。 常念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玉兰的小树叶,一双玉手纤长白皙,染着丹蔻的指甲在光影映照下,竟似开在玉兰树上的花蕊一般,娇而不艳,绮丽生姿。 春笙提醒道:“姨娘快接下吧。” 罗姨娘慌忙收回目光,接过东西的手都开始颤抖了,生怕打开后是什么毒药、白绫……然而打开后,她足足愣了半响,而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常念面前。 春笙给她的,是银俩、银票、宅契…… 常念未料罗姨娘会猛地跪下来,指尖微蜷,嫩绿的叶片上陡然多了一道划痕。她心疼地摸摸,皱眉道:“好端端的,姨娘跪本公主做什么呀?” 罗姨娘捧着那些足矣她衣食无忧度过下半生的东西,语无伦次:“殿下,殿下,姨娘谢过您不杀之恩,您……这东西我不敢要!还请您收回去!” 罗姨娘把东西塞给春笙,春笙一脸为难,看向她们殿下。 常念抬了抬手,示意春笙先收下来。而后起身扶罗姨娘起来,分明仍是那样一张漂亮却显得单纯无辜的容颜,说起话时,竟已有了一种当家主母的稳重和成熟。她道:“此番能一举擒拿柏家治罪,姨娘功不可没。” 要知晓,若非罗姨娘收下罪证后及时回头,让那面首向柏祁夫妇传了假消息,昨夜又怎会如此顺利? 可罗姨娘到底还是惶恐。 为何? 昨夜宁远侯杀回来,阎罗恶煞一般,吓死人了。 常念又道:“姨娘不是想要大宅子,自己做女主人吗?” 闻言,罗姨娘的脸色又变了一变,心里直打鼓,殿下连这都查到了?紧接着便是庆幸,倘若那夜她执迷不悟,恐怕如今早已身首异处! 实则那些都是二夫人查到,回来与常念说的。眼下常念只是笑笑,并没有什么恶意:“你拿这些东西去,想要多大的宅子都可以,本公主亦可向你担保,侯府不会有人追究你的去向,诚然,若你在外心怀不轨,有不利于侯府之行,天涯海角,也逃不过。” 罗姨娘的腿又软了,想也不想就摇头道:“殿下,姨娘不走,哪儿也不去,日后就安安分分地伺候老太太,到时候您跟侯爷有孩子,姨娘也能搭把手!” 普天之下,她罗婕没有家了,孤零零的一个人,还要大宅子来作甚?这侯府虽少不得明争暗斗,可到了紧要关头,总归是个齐心的大家庭,温暖有人气,过年过节上桌吃饭,热闹有欢笑。 “殿下!”罗姨娘作势又要跪下。 常念无奈,终是点了点头。 其实她是无所谓罗姨娘去或留的。 然而罗姨娘得了这应允,心中有了底,大喜过望,立时便道:“老太太熬了一宿,这会子定是头疼,姨娘这就过去给她揉揉!” 说罢,人行礼告退,风风火火的。 春笙捧着一包袱东西,不知所措。 常念道:“昨夜忠心护主的仆妇小厮,都是功臣,这银子便拿去赏了吧。” “是!” 到了晌午时分,侯府残留下的血腥便被冲刷干净了,灼灼骄阳下,琼台玉宇,碧瓦朱檐,于西北屹立不倒,恢宏而气派。 - 书房里的“情书”因昨夜厮杀混乱,沾染了血迹和脚印,洗是洗不得了,只好轻轻擦拭一遍,浸泡在玉露花汁里,再晾干,除去血腥味。 夜间常念推江恕去沐浴后,便拿工具来装订成册,预备好好存起来,于是她习惯性地拿到了床榻上。 夏樟提醒道:“殿下,这样恐怕会弄坏的。” 夏樟想,侯爷和殿下那什么的时候好激烈的啊,上好绸缎所裁的衣裳都能扯碎好几套,这薄薄纸张岂能逃过一劫?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