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说话。 如果他左愈真的关心我身上是不是哪里痛,又怎么会一直没注意到我没有穿鞋。 可见,他只是起了作弄心罢了。 “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他见我不说话,又冷冷地下命令。 “没有,我们走吧。” 我淡淡道。 我就这么跟在左愈后面,一路蹒跚地走到了左家庄园的主屋,在要进门厅时,一个负责给左愈换鞋的女佣见我要直接进门,注意到了我的光脚,有些尴尬地说: “您的脚底很脏,还是先擦一擦再进来,不然会弄脏刚拖好的地板。” 听到女佣的话,左愈脸色一变,低下头,看着我光着的脚。 “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穿鞋?” 他用冷硬的声音问。 “刚才在会所时,把鞋弄丢了。” 我随口撒了个谎。 却不料,这一句简单的谎言不只触碰了左愈的哪根神经,他执拗蹲在地上,伸出手,动作十分粗暴,硬是将我的左脚抬起。 “这个伤口是怎么弄的?为什么不直接处理?你一直都忍着伤在走路?你有什么理由不告诉我?为什么不爱护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伤害自己?” 他愤怒地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为什么? 这是一个好问题,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已经恨他恨到了极点,却还是在他陷入昏迷时不管不顾地想要救他。 我看着他暴躁的眼,笑了,忽然非常恶劣地想看他气愤样子: “大概因为我不配好好活着吧。” 左愈握着我纤细脚踝的手所用力道之大,险些将我的脚踝折断。 “以后,我不允许你再用这种自轻自贱的口吻说话。左家庄园有一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你如果再用这种口吻对我说出哪怕一个字,我就把你关进去。” 左愈的手是热的,他的话语却是冷的。 我在心里对左愈说,想让我不见天日又何须费力把我关入地下室,就像不需要铁笼和镣/铐,就能囚禁一个人,你现在就已经做到了。 在女佣的带领下,我走到左愈给我安排的卧房。我身后,传来佣人压低的议论声: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配住在左家的主屋里,按照左家的规矩,主屋只能住左家的主人和最尊贵的客人,她住进来,简直玷污了左家的门第。” 我想起左愈曾在我刚出狱时,对我说的那句话: “如果不是霏霏还需要你的肾救命,你根本就不配活着。” 如今左愈把我接到这里,为的就是随时提醒我不配吗?“温潇小姐,今天中午,左先生要您到餐厅去用餐。” 被左愈安排照顾我的女佣嘴上客客气气,叫我“温潇小姐”,但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和掩饰不住憎恶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我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我不想去餐厅吃饭,在房间里挺好。有我在,他也吃不好。” 我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 和左愈一起吃饭对现在的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搁在三年前,这大概是我求之不得的机会。但现在,我只想拼命地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去不去餐厅,在哪里吃饭,这不是您决定得了的,都要看左先生的意愿。”女佣高扬着头,冷声对我说,“您最好不要让事情太难看,要么您现在就起来,要么我去告诉左先生,说您不配合。” 我合上手里的书,抬起头看着神色倨傲的女佣,心里已经麻木。 左愈把我囚禁在左家,为的到底是什么? 明明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一个人欢迎我,随便一个女佣都可以把我视为低贱之人,就连他左愈也口口声声厌弃我的恶毒,又为什么还要让我和他一起吃饭? “我收拾一下就去。” 垂下眼眸,如女佣预料的那样,我还是妥协了。站起身时,我听到女佣在我身后用不屑的口吻嘀咕道: “早这样乖乖听话不就好了,又何必让我多费口舌。” 说是去收拾,但我真没什么好收拾的。 镜子里的女人面容憔悴,脸颊瘦得一点肉都没有,乌青的黑眼圈挡都挡不住,头发乱得像水草,眼神卑微,面色阴郁,嘴唇起皮出血,浑身散发出让人不快的落魄感。 再想到温霏病中仍旧娇嫩的模样,我不禁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三年的监狱生活对一个人的改变是如此之大。我也曾有过明媚青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