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变着法劝她妥协,谢瑛明面点头道谢,心里始终防备着。 睡前,她拔下簪子磨了半晌,直到尖锐那头可以扎进皮肉,才握着簪子入睡。 顾九章自出生那日,平宁郡主便对他抱有极大期望,“九章”,意味算筹好,文采佳,日后怎么着也该考个进士,可事与愿违,想的多美,现实便多惨淡。 顾九章是个不思进取的纨绔,他聪明却不把脑子用在正路上,赌坊常胜,斗鸡必赢,打马游街最得姑娘们喜欢。 平宁郡主没办法,拧巴几年毅然决然放弃执念,由着他自由生长,如今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北衙混日子,倒也不上不下,没惹出什么幺蛾子。 “你这脸和手是怎么了?”平宁郡主拍他脑袋,揪着那衣袖扯到跟前。 只见顾九章一双手背全是抠痕,不用想也知道是姑娘挠的,再看高肿的腮帮子,平宁郡主气血翻涌,冲着他脑门子又是一巴掌。 “作死的,你干什么去了,不是不让你乱来,不让你犯浑吗,正妻未娶,你在外头给我弄出个一儿半女,往后顾家怎么抬头,你有没有点数,啊?!” 狠狠又是一捶,捶的顾九章哎吆一声,故意顺势往地上一坐。 “阿娘,心口疼。” “你少装,到底把人姑娘怎么了,啊!”平宁郡主是个心急奔放的,她不要求顾九章让顾家祖坟冒青烟,可他必须守规矩,其一便是管住自己身子,别祸害旁人。 顾九章摸着脑袋,爬起来歪在对面的太师椅上:“你儿子我元阳未破,能干什么。” 平宁郡主松了口气,试探问:“那你这脸这手...” “就是被猫挠了,自己扇的。” 平宁郡主笑:“成,你这么说我就有底了,我且告诉你,别跟人家姑娘过不去,你是个男人,挨几巴掌也无妨。” 顾九章默默嘀咕:我可真是您亲儿子。 谢瑛住在西北角的小院,跟棋棋和文文挨着,她俩喜好安静,平素里的消遣便是下棋画画,偶尔写几句附庸风雅的诗文,不似舞乐唱跳组,她们清早便要起来练手艺,吊嗓子,以至于笼子里的燕燕跟他们产生共鸣,此起彼伏的叫声吵得谢瑛头疼欲裂。 吃过早膳,棋棋邀她下棋。 谢瑛推辞,呕了几下,棋棋纳闷。 “看你脸色不好,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谢瑛道谢,摆手回她:“前段时日吃了太多酸味,肠胃便总容易犯恶心。” 回去屋里,谢瑛忍不住又呕了两下,她知道为何,便去倒了一盏白水,慢慢喝完。 那假孕的药,令她很不舒服,但这是她逃走的筹码。 若周瑄发现她没有死于大火,至少有孕的消息能让他顾及自己,不敢逼她太紧,只要获得喘息机会,她便有谋划下一步的气力。 他报复她,那他便活该遭到反噬。 清思殿内 周瑄抬手扯开帷帐,双目直直盯着侍卫端来的物件,一团灰黑中,隐约看出缠枝牡丹纹步摇,是她常戴的配饰,从床榻处搜寻来的。 每一日,总有与她相关的东西被搜出,步摇,钿头钗,靴履上头的明珠,成箱成笼的首饰,烧成灰烬的布帛,每一次都像重新剜开伤口,血淋淋的又冷又疼。 周瑄合上血丝弥漫的眼,落下手道:“继续找。” 铺天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