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沈遇问道:“夫人为何要如此?” 他像是真的十分不解。 温虞仰着头,又为着不碰乱了发髻,而只敢轻轻贴着车厢,马车缓缓向前行使着,外头街上很是热闹喧嚣,她能听见货郎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姑娘们买花戴的问价声,她能闻见千百种香气:刚出锅热腾腾的肉包子、大骨头熬制的汤底舀进了装有三鲜馄饨的汤碗中,又撒上了香葱、路上行人们各自佩戴的香包…… 千百种声音,千百种香气,还有千百种人,才能组成一副人世俗尘的烟火气。 在这样的俗世里行走的人们,总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忧愁,还有那些个不能言明的自我。 温虞抿了抿唇,带着几分困倦道:“夫君比我还聪明呢,怎么可能会想不明白呢?” 这话听上去有几分耳熟,沈遇心下哂笑,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着。 怎么这么爱记仇? 倒有些几分可爱之处。 “夫人不必为我做到那般地步。” “裴家我也能应付。” 温虞心里头哼了一声,沈阎王以为她愿意吗?她不过是看在他昨日重伤的份上…… “夫君当真以为,你今个儿只身一人去吊唁裴公,同小裴大人称兄道弟,在旁人眼中演一场兄友弟恭的戏码,就能让旁人信服夫君心中对裴家并未生怨?” “我会那样做,夫君也不必多想,我不过是尽些为人妻的本分罢了。” 为人妻的本分。 是了,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们二人成了夫妻,一言一行均是代表着两个人,她这么多年都为了一个好名声而活着。 今个儿所做也不过是为了名声。 车厢内一时无话。 温虞终于下定了决心,“夫君,你睡着以后说过的梦话,想必醒来后就会不记得了吧?” 沈遇应了她,“嗯。” 既然梦话不会记得,那他们现在的这场对话,待到马车停下,他们回到家中,沈遇‘醒过来’的时候,沈遇就会全然忘记了。 她心里头别别扭扭的,有些话说出口多尴尬呀,她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开了口,“我会那样做,只是因为心疼夫君。” 说完这话,她也闭上了眼,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我也睡着了,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梦话。” “待会儿醒了以后,就不会记得了。” 她会心疼沈遇吗? 这个问题,从昨夜沈遇问她一直到现在,终于是有个答案。 她昨夜口不择言,提起沈遇逝去多年的爹娘时,心里是有些后悔的。 沈遇难道就不想有爹娘在身旁关心他吗? 可他爹娘在他年纪还小时就去世了,连他自己都是十二岁离家出走去参军,战场是什么地方?她自认自己打小就胆子大,可她也不敢十一二岁就独自一人离开家,去外头闯荡。 沈遇那一身伤疤,又不全是这一回留下的。 从前他受伤时,定也曾想过,受了伤能够有父母在旁安慰的。 她怎么就能往人家伤疤上戳呢? 沈遇睁开眼,目色沉沉的看向对面。 她闭着双眼,却仍旧能看出她因为哭过留下的红肿痕迹,为了去裴家,她穿的素净,连胭脂水粉都不曾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