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了个身,抱了软枕在怀,头埋在其间瞧不见表情,声音也闷闷的,“晚上吃酸汤鱼,记得一定要买文家的冻豆腐来配菜。” 大雪沸沸扬扬下至黄昏时候才停,沈国公府厨房采买管事匆匆忙忙领着手下人,赶着装菜的马车回府。 各个都脸色苍白,额头浮汗。 思柳正巧来厨房提夕照院下人的饭菜,在旁就听得厨房的人在议论一事。 “听说那些个从昭狱运出来的尸首,是当年涉废太子一案……” “……白布蒙着尸首,血从板车上一路往下流,过路的地方到处都是血,场面骇人的很,你们瞧我这手,现在还在抖。” “听说是三少爷亲自动手处置……” 沈遇当夜不曾回府,宿在殿前司。 * 竖日,沈遇回府时,已经是戌时三刻,天色早已暗去,府中各处屋檐廊下都已经挂上了灯笼。鸣争手中提了一盏小灯,照着眼前的路。 快要行至外书房时,却见有人候在前方。 是沈老国公的亲信,外院管事沈福,他在此已经等候多时,此刻见着沈遇便拱手行礼,“三少爷。” 沈福等候在此,想必是要请他去见过沈老国公,沈遇停下了脚步,颔首回道:“待我换过衣袍,便去见过祖父。” 哪曾想,沈福笑道:“国公爷派奴才来,并非是请三少爷过去。” “国公爷让奴才传话,夜深了,三少爷何不往夕照院去同三少夫人说说话。” 他了解他祖父,一心想要他同温虞亲近,只是,他祖父怕是要失望了…… 沈遇蹙眉,冷淡答道:“夜深了,她怕是已经歇下,我此刻过去,扰了她清净。” 沈福叹气,“原是因为三少夫人这两日受了通委屈,今早还请了府医前去,是惹了风寒之兆,此刻还烧着呢。国公爷同老夫人怕三少夫人心情郁结,只二老不好相劝。” “三少爷若能开解一回,想来三少夫人的病也能好的快一些。” 委屈?她在家中能受什么委屈? 沈遇已有两日未曾合眼,此刻并不想耳旁有个温虞一直聒噪不停。 “明早,我再去探望她。” 沈福知他性子冷淡,劝说无用,便道了退,转身回正院去复命。 沈遇走回了外书房,正要进屋时脚步一顿,寒风吹过,他微微阖眼,让他想起一事来。 鸣争正要将手中提灯吹熄,忽而有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从他手中接过了灯,鸣争不解,“大人?” “我去趟夕照院,你们不必跟来。”说话间,沈遇已经提了灯,行在茫茫夜色中。 鸣争不解,大人方才还说明早再去探望夫人呢,怎么此刻又改了主意?这可不像大人的性子。 沈福走到正院,身后就有人匆匆而来禀报,“三少爷方才朝夕照院去了。” 沈福一喜,这可算是交了差,忙去向沈老国公复命。 沈老国公还未歇,听闻此事,脸上也浮起笑意。 * 温虞热的不行,千方百计想要将身上盖着的厚厚的被衾推开,那被子宛若一座山,沉沉的压在她胸口上,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来气。 只是她每次刚伸手使了力气将被衾推开一条缝,下一刻就被陈嬷嬷给压实。 “姑娘,得了风寒要捂汗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