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辛罗依说笑着离开了。 养心殿内,皇帝的笑意慢慢敛去,看着那朱砂已干的御笔,他的神色慢慢变得阴沉起来,“小小柔然,如此狂妄。” 养心殿内似乎气温骤然变冷,伺候的人也大气不敢出。 常喜心提到了嗓子眼。 最近因为太子的事情,皇帝已经心情郁结,阴晴不定,如今来了一波柔然人,简直就是在火上浇了一股油啊。 他讪笑着说:“柔然人野蛮粗鲁不开化,万岁爷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江姑娘虽然莽撞,但方才有话倒是说对了的,想当初,咱们也是打的柔然俯首称臣的……” 哪知皇帝的神色越发阴冷了。 不错,当初武安侯江震的确打的柔然人屁滚尿流,可是却军功彪炳,他忌惮江震,怕他日后功高震主,所以在柔然人俯首称臣之后就把江震召回京城开了府。 这几年来,没了江震坐镇边关,柔然人很不安分,边关的守将又是无能,三州七县已经落入柔然人手中,也不是没人谏言让江震再次前往边关……但江震手底下的亲信大多都手握重兵,如果这次再把兵权给他,庆国八成的兵力便都到了江震的手上,自己作为皇帝,如何能安心? 所以,才应了柔然人的意思,联姻。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退让?可如今,一个小小的柔然公主都敢讽刺庆国无能! 皇帝沉声说:“你觉得朕不该把武安侯召回京城?!” “奴才不敢!”常喜吓得跪倒在地:“老奴没想那么多,老奴就是觉得江小姐的话说的有理——老奴愚蠢,老奴多嘴!” 说着,常喜左右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罢了。”皇帝冰冷地说:“她的确说的有理。是朕小心眼。” 这次常喜屏住呼吸不敢接话了。 “不过——”皇帝又说:“这个哈鲁宁,似乎对江楼月很感兴趣。” “好……好像是……”常喜心里打鼓,只求皇帝可别再问了。 皇帝却又说:“最近国宾馆那里如何?” “这个……老奴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常喜额上流汗,“这位柔然的大王子……很是喜好女色,太子送了些年轻姑娘进去伺候,听说……每日都有抬出去的,下面的言官想进谏,都被太子拦住了,昨日大王子在街上看中了……京兆尹的侄女,差点闹出人命来。” “这么说,这接待的差事,太子是干不好了。” 常喜不敢说话。 皇帝慢慢地站起身,常喜赶紧上前伺候,一直扶着进了后殿,皇帝才说:“拟旨,吩咐武安侯和晋王协助太子一起招待外宾吧。” “是。”常喜怔了一下,赶紧应了,心里却对皇帝的心思越发揣摩不清楚了。 放太子出来接待贵宾,是给太子面子,有家常不可外扬的意思,那如今让武安侯和晋王协助又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着打太子的脸吗?! 帝王心,果然是海底针啊。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