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我们姐妹不小心全着了道,给尊主添麻烦了。” 神色间颇有些惭愧。 “你还活着就好。”玉尽欢淡淡道,“沅芷已死,凌霄宗宗主之位空悬已久,还需你回去主持大局。” 他三言两语就宣告了噩耗,花意浓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两行泪水滚滚而下:“沅姐姐她终究……终究还是……” 她自小与沅芷同门学艺,十余载相依为命,沅芷于她亦姊亦母,今日听闻讣告,她却身困于此,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悲从中来,不禁埋头大哭起来。 女人最是感性多愁,善共情,她一哭,连带着石室内多半女子也都跟着啼哭起来,哭突逢厄运,哭前路未卜,哭囚禁以来遭受的种种委屈与不甘。 此前她们还在互相安慰鼓励,因都是习武之人,心性自比寻常女子坚忍,要哭也是偷偷躲着哭,不肯见笑于人前,但伤感绝望这等情绪一旦爆发蔓延,哪怕是铮铮铁汉,也遭之不住。 一时间,姑娘们哭作一团。 “别哭啦,哭有何用?不如想想如何出去吧!”此时,一道清亮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玉尽欢抬眼,原是西门大小姐。 她自小养尊处优,心性极高,最是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 有人见她盛气凌人,心下不满,反驳道:“怎么出去?别说我们现在使不出力气,挣不开铁链,身上还中了那劳什子的蛊,出了这间石室,他们只要随手摇个铃铛就能轻轻松松将我们制住,况且,外面还有个闹鬼的槐树林,如何穿过去?有些大小姐不知人间疾苦,站着说话不腰疼,身陷绝境,连哭也不许人哭上一哭,未免太霸道!” “就是,这每天死一个的已经够让人提心吊胆的了,还不让我们发泄一下?” “快哭吧快哭吧,说不定今晚被带走的就是自己了,到时死了,连哭都没地儿哭。” 西门凝烟原是为了鼓舞士气,被她们一顿抢白,闹了个大红脸,一屁股坐下,气鼓鼓地面壁去了。 被她这么一闹,哭声反而渐渐止了。 玉尽欢坐了一阵,忽然扭头对花意浓道:“喂,你帮我传个话儿给你隔壁那位,问他是不是在生气。” 花意浓一脸莫名,隔壁?是那位打进来后就一言不发闭目打坐的白衣女子? 玉尽欢用眼神肯定了她,没错。 花意浓于是扭头,上下打量左手边女子,心想此人乃何方神圣,竟能入得凤尊主的青眼?嗯,虽蒙着面纱瞧不起面目,但这份清淡雅致的气质确是不可多得,应是位绝代佳人,就是,不知为何,有些眼熟。 她酝酿一下,刚要如实传话,那女子开口道:“你告诉他,我没有生气。” 声音较寻常女子低了些,倒挺别致,也很耳熟……等等……这不是? “沈墟?”花意浓倏地瞪大了盈盈美目,“是你?” 沈墟启唇,尚未作答,玉尽欢又凉凉道:“你问他,既然不气,为何要跑。” 花意浓道:“他问你……” 沈墟道:“你告诉他,我没跑,只是暂时离开而已,否则他们如何见机下手?” 花意浓又把头扭回去:“他说他……” 玉尽欢冷嗤:“哼,自作主张,你跟他说……” “……行啦!”花意浓举双手投降,翻起白眼,“你俩在置什么气?就隔了这点距离谁听不见谁说话?还拉老娘当传声筒,两个幼稚鬼!” 被她一通埋汰,两人都没了声。 玉尽欢凉飕飕一眼瞥来,花意浓说完才觉得僭越了,缩起脖子吐了吐舌尖,心脏怦怦跳。 刚才那一眼差点送她上天。 完全不敢多看,她连忙调转视线望向沈墟,眼神中满是钦佩之色,毕竟,敢这么阴阳怪气跟凤尊主说话的,他可能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这人要么是胆大包天,要么就是有恃无恐。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