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玉尽欢一个个望过去,不禁发笑,江湖儿女最在意的便是一份潇洒自由,被禁锢得这样紧,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 不过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千金难买他们乐意。 打试探过后,白荷就已放下戒心,她知道,以这位美女姐姐如此深厚的内力,若是没中蛊,方才那一掌定然打不到她身上,既已中蛊,别说武功高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得不听她摆布。 干爹若是知道这次得了这么一位身负上乘内功的奇女子,定要好好儿夸奖她一番。 一边喜不自胜地想着,她一边摇着铃铛在院内随意走动,时不时还要挑挑护卫的毛病。 玉尽欢跟在后头,早已不动声色地将宅内的布局动线,防御现状,生死门路,摸了个七七八八。在白荷走进后院槐树林前,他已在脑海中简要勾勒出待会儿出逃要走的具体路线。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低估了大同学宫的能力。 那槐树林虽只寥寥十数棵,然而配以曲折回廊,假山流水,和全然一模一样的亭台楼榭,其中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摆放得极为讲究,教人一头栽进去就辨不清东西南北。 玉尽欢尾随白荷,一会儿疾走,一会儿绕树,有路偏偏不走,要去蹚行草丛,有门也偏偏不入,反而掉头往死路走。眼前明明已无路,往旁边花丛里一绕,又豁然开朗。 玉尽欢越走,脸色愈沉。 这槐树林暗含九宫八卦与奇门遁甲之术,变化无穷,莫测高深,实是易进难出。 走了约半柱香的时辰,白荷终于来到一堵砖墙面前,这实在是堵平平无奇的墙,但她伸手一推,墙上便现出一道门。 门后有一口枯井。 两位手执长矛的护卫守在井边。 白荷与他们打了声招呼,五指成爪,一手按上玉尽欢肩头,提气带人,从井口一跃而下。 井底铺着一层厚厚稻草,黯淡无光,白荷摸上井壁上的凹槽,咔哒一转,地陷,露出黑漆漆的通道。她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燃,拾级而下。 地下别有洞天,一个偌大的拱形石室里整齐排列着张张石床,床上或坐或躺着形形色色的女人。 这些女人都还很年轻,却枯槁消瘦,面无人色,由于一只手被床头一根细细的长铁链锁着,所以她们终日的活动范围仅就一张石床而已。 玉尽欢一眼扫过去,目测有女二十余人,他瞧见了熟悉的面孔,花意浓,西门凝烟—— 还有白衣沈墟。 沈墟正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玉尽欢心下稍宽,忽而闻到一股幽幽香气,甜蜜馥郁,沁人心脾。 这暖香……他眉心微蹙,瞥向石室角落里青烟袅袅的炉鼎,心中登时一凛——是酥骨软筋散! 反应过来的瞬间,他调动内息,暂闭气口。 “没用的。”只听白荷在旁咯咯娇笑,“这是毒寡妇新配的酥骨软筋散,只要接触到肌肤,就能由毛孔侵入肌肉骨髓,想不中招,除非你堵住全身毛孔。” 玉尽欢无言,心想又是这个倒霉岚姑。 “且好好在这儿待着吧。” 白荷收了铃铛,推他在一张空床上坐下,用铁链子锁了他左腕,这便扬长而去。 鸳鸯蛊有距离限制,母蛊若离公蛊远于十丈,就再无操控之力。 玉尽欢于是不再假装中蛊,放松下来。 白荷一走,原本静默的石室内就窃窃私语起来。 不少人在打量新来的倒霉鬼,玉尽欢懒懒倚靠着石壁,由着她们打量,他左手边的石床上便是花意浓。 因多日来未梳妆打扮,花意浓鬓发凌乱,倦怠憔悴,但风姿不减。 “玉哥儿,你来啦。”花意浓何等眼力过人,打玉尽欢一进来,她就认出了他,此时虚弱地扯了扯泛白的唇角,倾身低语,“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