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谢王臣不仅挖谢家的墙角,甚至连造船的木料都被他偷运出来资敌。如此大的规模,难道谢家真的会不闻不问吗? 卓小星问道:“谢公子,你这样挖自己家的墙脚,难道就不怕被谢家老爷子知道吗?” 谢王臣微微一笑,道:“这几人虽然出身谢家,不过在今年六七月间便已退休,在家赋闲,自然也算不上谢家的人。既然不是谢家的人,那又怎么算得上是挖谢家的墙脚呢?” 他悠然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但谢家家大业大,仅船厂就有成都、扬州、金陵、庐江、岳阳、会稽等诸多分号,这些分号的掌柜、匠人每年都会有辞职或者退休的,老爷子又怎么会全部知晓。这几人都是我谢某人最信得过的长辈,王爷尽管放心。至于木料,我也不瞒王爷,这些木料在今年七月,在谢家的账面上已经变成实打实的商船,交付给莱阳水家。” 卓小星疑问道:“莱阳水家?” 谢王臣道:“不错,就是有着‘海上水龙王’之称的莱阳水家,他们家的海船很多是由我谢家所造。我和他们家的大掌柜曾经有过一点交情,刚好在六月间,水大掌柜曾有求于我,我便与她交易,让她以水家的名义订购商船,然后我再暗中将这一批造船的木料扣下。就算有人发现不对,问到莱阳水家,大掌柜也只会一口咬定,已经收到商船。这样,即使是老爷子亲自查账,也不会查出任何端倪。” 今年六七月,李放算了时间,那个时候应该谢王臣刚从成都回到金陵不久之后,还没有被逐出谢家,仍然是谢家的继承人。几位谢家匠师都在这一个时间退休,他甚至从谢家的船厂扣留下足够制造二十余艘战船的精细木料。难道说,从那个时候起谢王臣便在筹谋今日之事? 他心中感激,正要出声言谢。却正对上谢王臣湛若星月的目光:“王爷也不必谢我。逢此乱世,便如风暴中行舟,我们南周还是需要一个强力的操舵手,你竟陵王无论如何也是比李昶更好的选择。只有像王爷您这样的人守住国门,像我这样的庸人才能有苟全之地,赏花醉酒,王爷你说不是吗?” 李放粲然一笑道:“若是谢大公子也算庸人,那世间便再无良材美玉了。” 第132章 东线战事 淮南城。 郡守府之中, 李昶身着甲胄,一卷一卷地翻看着桌案之上堆积如山的军册。 淮南郡守杜龄山站在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自从广陵王李昶带着东府军到达淮南一线, 便征用了郡守府作为临时的行营。对于此项决议,淮南郡守自然是不敢说一个“不”字。虽然陛下尚未立储,但李昶是嫡子,不出意外将来便是皇位的继承人, 自己只要在广陵王驻守淮南的这段时日不出什么差错, 在王爷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将来自然不愁升迁。为了此事, 这些日子,杜龄山对王爷带过来的一众幕僚俱是殷勤备至,只为从众人口中打听得王爷一二喜好,以便投其所好。在摸清王爷的脾性后,杜龄山一有空便在书房中随侍, 对于杜龄山的殷勤, 东府的一众幕僚自然是乐见其成。这些日子战事不利, 李昶的心情不太好, 议事之时常常发怒,就连谢之棠也被他训斥过几次,其他人自然不愿意触这个眉头。杜龄山得此机会, 也是极力小意伺候, 唯恐李昶有一丝一毫的不快。 当看到李昶的眉毛微微皱起, 杜龄山立刻上前躬弯了腰, 问道:“王爷, 可是有哪里不对?” 看着杜龄山一脸谄媚的深情, 李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指着手上书卷,厉声道:“这卷文书是谁抄录的,我昨日刚看过原本,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和原文不一样,军中公文,竟有如此大的纰漏,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杜龄山将文书拿起来辨认了一番,方才道:“中军负责公文抄写的乃是姓凌名敬的军中主簿,王爷是否需要属下将此人叫来问话?” 李昶一愣道:“凌敬?我记得中军主薄不是杨观吗,什么时候换人了?” 杜龄山道:“王爷有所不知,中军主簿现有四人,杨观为正职,负责帮助王爷起草撰写公文,而凌敬与其余二人为副职,主要抄录一些没那么重要的文书,这是谢少傅的安排……属下这便将人叫过来,让王爷处置……” 李昶本心烦意乱,一摆手:“不必叫来了,如此舛误,按军令当斩,你传本王之命,处置了便是。” 杜龄山吓了一跳,道:“王爷,如此处置恐怕不妥——” 李昶怒气冲冲,一拍桌案:“怎么,本王身为一军主将,连军中一个小小的主簿都无权处置吗?” 杜龄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直流。 “王……王爷……那个……那个有所……所不知……”他舌头打结,吞吞吐吐半天,总算没忘了谢之棠的交代,道:“这位凌敬凌公子乃是武安伯的独子,武安伯前些日子本来想让独子在西府谋个前程,谢少傅听闻此事,便为武安伯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