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衙差呈雁翅般排开,站在王之全两边,看着文震雄被人推了进来。 文震雄现在已经镇定下来。 他对王之全拱了拱手,“大人,您有何吩咐?” 王之全语气平平地问道:“文震雄,你把你爹娘死的情形,再说一遍。” 文震雄点点头,拿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感伤地道:“我早上听说神将府请旨要来抄家,便赶紧来爹娘这里商议。结果爹娘都表示不堪受辱,要以死明志。”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苦劝不止,被我爹用脚踢了好几下,您看我这里还有伤痕呢。”文震雄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腰间,又道:“后来,我娘说,他们两人一死,才能救我们文家。我……我……我没办法,只好跪在旁边,看着他们……”说着,大哭起来,哽咽着道:“我不孝……是我担心一家大小的性命……没有阻止他们……” 这表示他在旁边,但是没有阻止。 虽然这样做,显得他比较冷血,但是确实在律法上并没有错。 而且很多时候,抄家逼死人命之后,只要不是那些灭族的大罪,抄家都会不了了之。 昌远侯和昌远侯夫人这样选择,很多人确实认为是在情理之中。 特别是昌远侯已经被周怀轩剁了双手,就算活着,也是废人了。 还不如死了,还能将周怀轩和神将府一军。 无论怎么算,都是对昌远侯府有好处的。 很多世家大族的家主,在威胁到一家大小生存的时候,都会选择牺牲自己,换取全家大小的性命。 文震海愣愣地听着,也跟着跪到文震雄身边,哭了起来,“爹……娘……你们死的好惨啊……” 文震新走过来,迟疑半晌,也默默地跪在文震海身旁。 王之全面无表情地看着文震雄嚎啕大哭的样子,等他哭完了,又问:“你爹被剁了手,伤势还未愈,他要从床上起来,站到凳子上去上吊,好像不太容易。他是如何办到的?” 文震雄窒了窒,低下头,不敢看王之全的眼睛,低声道:“是……是我娘扶着我爹起床,站到凳子上去的。” “你爹那样高大的一个人,你娘也能扶,确实是死志弥坚。”王之全讥讽道,“那你呢?你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爹娘赴死?” 文震雄瑟缩一下,正要说话,文震新却大声泣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我还以为你来的时候,爹娘已经过世了!原来你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死!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有你这样做儿子的吗?!” 文震雄恼羞成怒,看向文震新道:“那又怎样?他们不死,难道咱们一家大小跟着死?!” 话音一落,满堂震惊的目光都落在文震雄身上。 文震雄自知失言,忙闭嘴低头,再不说话。 王之全却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又问道:“不过刚才仵作验尸的时候,发现你娘的手腕折断了。她的手既然断了,如何扶你爹去上吊?” 文震雄愣了一下,飞快地回想一下,想到因为娘亲拼命挣扎,自己用绳子一手扼住她的喉咙,一手掰住她的手腕…… 难道是那时候用力过猛,将娘的手腕折断了? “说啊?你娘断了手,是如何把你爹扶上去的?” “呃……也许是扶我爹的时候,不小心弄断的。” “那好,就算是扶你爹上吊之后才弄断手,那你娘又是自己登上凳子去上吊的?你这个儿子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不去帮帮你爹娘?”王之全嘲讽说道,“两个老人都在死前断了手,却还能好端端上吊,你是欺我们没有脑子,还是没有良心?” 这话的意思都很明显了。 文震海和文震新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文震雄。 文震雄不敢抬头,听了王之全的话,支吾半晌,把心一横,索性抬头道:“王大人,其实是我爹娘命我帮他们上吊的。”也就是说,是他从旁协助,昌远侯和昌远侯夫人才能顺利上吊的。 从逻辑上说,也还是说得通的。 但是情理上却不通了。 “大哥!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文震新怒不可遏地指着他道,“就算是爹娘命你帮他们上吊,你身为人子,怎能做这种丧尽良心的事!” 文震雄恼道:“这是爹娘和我、二弟之间的事,关你这个庶子什么事?!” 文震新被问得满脸悲愤,但是长身而起,道:“文震雄,你这样的畜生,我耻于跟你做兄弟!今日割发断亲,我没你这样的兄长!” 文震海看看文震雄,又看看文震新,很是惊疑不定,不知道要站在哪一边好。 王之全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又问道:“好,就算是你帮着昌远侯和夫人上吊的。我且问你,你帮他们上吊的时候,他们还活着吗?” “当然。”文震雄硬着头皮答道。 为了伪装成上吊自缢的假相,他特意用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