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兴觉得这位三爷肯定更是一无所知了,但是太皇太后嘱咐都要问道,他也只好打叠精神,再一次问道:“太皇太后问,昌远侯死的时候,说了什么话?” 果不出他所料,文震新也是同文震海一样摇摇头,道:“爹和母亲死的时候,我不在跟前,没有听见他们的遗言。” 王毅兴点点头,又问:“太皇太后又问,昌远侯死前,有没有向太皇太后上呈表?” 文震新还是摇头,“我爹和母亲昨儿还好好的。虽然我爹的手被剁了,但是在众位名医的医治下,已经开始好转。我爹昨儿还说,等胳膊的伤好了,他要进宫,亲自向姑母参神将府一本。” 王毅兴偏头想了想,摇头道:“我会把这些话都带到。太皇太后最后问,她出嫁前放在家里的东西,昌远侯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她送到宫里来?” 他本来没有预料文震新能拿出不同的回答。 不过文震新居然笑了笑,道:“你跟太皇太后说,她出嫁前放在家里的东西,我爹交给我保管。太皇太后什么时候想要,我随时可以亲自送进宫。” 这个答案明显跟前两个人的答案不一样。 难道昌远侯对这个庶子另眼相看? 王毅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等这里的事了断了,我就进宫,看看太皇太后怎么说。” 文震新点点头,跟他一起回到内院正院的中堂。 此时正院的东次间里,王之全已经在向文宜室问话。 “……你今日跟你爹来正院做什么?” 文宜室垂着头,低声道:“我爹听说神将府来查抄侯府,赶着去找祖父、祖母商议。我是来给祖父、祖母请安的,正巧遇上了,就跟爹一起进去了。”说着,又看了外面一眼,“我一直是这个时辰过来给祖父、祖母请安。您不信,可以去问府里的丫鬟婆子。” “自然是要问的。”王之全点点头,又道:“然后呢?你们来了之后,昌远侯和夫人如何就自缢身亡了?” 文宜室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用手捧着脸,呜呜咽咽哭了一会儿,才泣不成声地道:“我来了之后,祖母就让我带人先去库房将我们家的要紧东西搬出来。我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天人永隔……” 等她回来的时候,昌远侯和夫人已经死了。 这些话,跟刚才那些下人的话也对得上。 文宜室确实来了之后,就带着那些下人去库房搬东西。 然后搬了一半,就听到这边的噩耗,才匆匆赶回来。 从时间上说,昌远侯和夫人死的时候,她确实不在场。 这样看来,就只有一个人了。 王之全淡淡点头,“你先出去吧。”说着,又坐了一会儿,再次看了看仵作送上来的验尸格,眉头皱得很紧。 他把三个仵作叫来问话。 “怎样?昌远侯和他夫人的死因,有没有可疑?” “回大人的话。昌远侯和其夫人确实是被颈部的勒伤致死,这一点毫无疑问。” 王之全放下验尸格,‘这样说,还真的是自缢身亡?那昌远侯被剁了双手,还能自缢,这份求死之心,倒也坚实。” “大人,话不能这么说。昌远侯是被剁了手,可是上吊这回事,只要把脖子套到绳结里就可以了,用不着手啊。最多,需要人在屋梁上打个绳结。这件事,大概是昌远侯夫人做的。” 王之全点点头,“那就是说,昌远侯夫人扶着重伤的昌远侯站到凳子上,然后他自己把脑袋套在绳结里,再将凳子一踢?” “大人英明。”三个仵作一起拱手说道。 王之全也笑了笑,“英明个头。还死这么麻烦。若我是被剁了手的昌远侯,如果真的要寻死,还不如吞块金子来得快些,用不着这么麻烦。” 三个仵作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都低下头。 王之全指了指验尸格,道:“我有一个疑问,昌远侯的颈骨,是如何折断的?你们仔细验过没有?” “如何折断的?” 三个仵作想了想。 一个仵作若有所思,道:“这样一说,好像是有蹊跷。我仔细摸过两个人的颈骨,我记得两个人的脑袋都是后仰。” “对啊!”另外两个仵作喜形于色,“我们都在查验是不是被勒死。其实是被文家人的话影响,先入为主了。查证了是被勒死,就认为一定是上吊才能造成的。其实不然,如果有人用绳子先勒死他们,再造成上吊的假相,死状跟上吊确实是一模一样的。——除了颈骨折断的角度不一样!” 王之全微笑着点头,“再去查验,在验尸格上把这一点仔细填写。” 三个仵作兴奋地拿着验尸格出去了。 王之全有了主意,笑着站起来对自己人吩咐道:“跟我出去。” 来到外面的中堂上,王之全坐在上首,威严地道:“将文震雄带上来!”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