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为了嫡出,无论是服饰规制或是仪仗卤簿皆与长姐大公主比肩,愈发摆正了地位和姿态。 宇文姝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便是平日里走路都带着扬眉吐气。 而彼时再见得商音那边人走茶凉,日子坎坷艰难,出于怜悯,出于嫡姐的包容,她十分乐意伸手帮一把。 这样的施舍,会让她有种双方地位交换的感觉。 是自己宽宏大量,不计较从前对方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她打心底里认为这算是以德报怨。 小公主心思简单,很轻易地就对她掏心掏肺,日日黏在身后叫“姐姐”,事事听从,唯她马首是瞻。 连梁皇后偶尔与之闲谈,都会顺嘴问一句,“荣妃家的四公主,好像很爱缠着你,挺听你的话啊?” 宇文姝与人相处或许是带着目的,可一旦对方诚挚起来,她也不是没有过一丝真心的。 给商音带的点心会比别人的多出一种,给她的花簪特地留的最少见的一款,还有香包香囊皆是一针一线亲手所做。 如果没有之后的事,宇文姝觉得,她们的关系应该会这么相安无事的保持下去。 “稍长一些后,我遇上了顾大叔,他开始指点我。”商音道,“告诉我这禁宫里要怎么活才是正确的。” 老太监侍奉过两代君主,看尽了皇城的尔虞我诈与恩怨凉薄,他的干儿子太监遍布三宫六院,要打听消息是再容易不过。 “他说,我若想为我娘报仇,就不能永远躲在人后。我得有可以倚仗的靠山,荣家不行,宇文姝不行,深宫内苑我一无所有,只有一个血亲——” 她的父皇,鸿德皇帝。 要讨好鸿德帝并不难,他喜欢嘴甜活泼的小孩子,能撒娇,会撒娇就行。再加上她本是荣贵妃唯一的女儿,只需要几个契机,便收获显著。 宇文姝怎么也没料到,商音如此简单地便能哄得鸿德帝对她上心。 她渐渐地不再寻求自己的庇护,不再手足无措地跑来找自己拿主意。 她还知道怎么见机行事,怎么讨巧地从鸿德帝那儿要到各种对她有利的谕旨。 身边伺候不周到的宫人换了,待她不冷不热的昭容换了,连住处也换了——商音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公主,竟能独占一座殿宇,这是史无前例的事。 至于吃穿用度当然不必提。 重华公主再不用饿到跑去佛堂蒲团上坐着嚼冷馒头了。 商音低声道:“我念着她对我的好,每每得到什么贵重的赏,总是第一时间跑来给她献宝。” ——“姐姐,这是北方进贡的雪貂皮,一共才五张,我得了俩,我们正好一人一件啊。” ——“建宁的玉液长春和紫笋,你喜欢哪一种?” ——“我拿墨绿金缎做的坎肩,看看,怎么样?配你正合适。” 宇文姝冷眼见她摆到自己面前来的那些珍宝,桩桩件件分外刺目,好比硬生生地怼脸扇了一巴掌。 她想不到自己好心好意地对她,换得的居然是这般不加掩饰的炫耀。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平时看上去那么不易亲近的父皇,竟能叫商音靠一顿装疯卖傻便哄得眉开眼笑。而她无论做得再好,来来回回,也仅有一句“姝儿颇识大体。” 商音:“我怕我有的她没有。” “怕她多心,甚至比之平日还要更热情。”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