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看她都是带着敬仰的,时时刻刻喜欢追在她后面跑。 “那会儿觉得她真好啊。”商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仿佛已然不在意隋策是不是在身旁。 青年余光瞥到石亭外送酒菜的仆役,悄然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搁在边上,莫要惊扰。 “聪明,漂亮,人温柔,也讨长辈们喜欢。” “我期待今后可以成为这样的人,向往她,倾慕她,所以心甘情愿地想对她好。” 她轻声自语,“有什么好东西攒着存着也要留给她,稀奇的,有趣的事,第一时间就想拉她一块儿去看。 “像是春日放纸鸢,盛夏捞科斗,晚秋摘桂花做糖糕,隆冬堆雪明灯。” 甚至祭奠荣贵妃时,她都不忘提一句——宫里有个对我很好的姐姐。 月色升在柔嘉殿上空,屋中烛火绰绰,侍女踮脚用钩子挂上灯笼。 两个年纪小的交头接耳好奇:“你说,咱们殿下怎么那么讨厌四公主啊?” “不知道,我来柔嘉殿也才半年,我倒想问呢。” “除了姑姑,这宫里没人待过五年以上吧?” “嘘——” 管事的大宫女掖手在身后矗立,威吓着斥了一句:“主子的过往是你们该打听的吗?” 一帮人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她骂道:“还不下去做事!” 窗边对月编络子的宇文姝许是听见了只言片语,眼眸转向此处,但不过须臾就面无表情收了回去,依然忙碌着指尖翻花。 三公主上面其实有个孪生姐姐,养到三岁没养活,夭折了。 幼时尚不知生死,只凭着孩子的直觉伤伤心心哭过一场。 当年凌太后健在,碰巧见她在灵堂前落泪,忽然间悲从中来,搂住她一阵安慰,怜惜孩子小小年纪就遭遇至亲逝去之痛。 此刻三公主巴掌大的脑袋里装的人情世故还不多,不承想仅是如此就能得太后的垂爱。 深宫中的人,发起狠时六亲不认,偶尔又会因为一些细枝末节而触动。 悲喜皆乃一时兴起。 至此,她便留了个心眼,发现但凡自己一提及亡故的姐妹,挤一点伤心泪,总能博得周围长辈的同情。 靠着这个,连平素待谁都一样寡淡的鸿德帝竟也会露出些许动容。 从那时她就明白,原来人心是可以利用的。 母妃不算受宠,而自己又只是个女孩,比不上兄长更被皇室尊崇,为了能在偌大的宫闱里多一分重视,打从宇文姝记事起,便不自觉地开始筹谋着左右逢源。 她喜欢听旁人夸她稳重,赞她得体,喜欢在鸿德帝或是别的妃嫔处得到一句端方雅正的评价。 这或许是对庶出公主唯一的安慰。 那时的宇文姝也曾听说隔壁明音殿的荣妃,知道有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公主,知道父皇喜欢她们母女俩,恩宠和赏赐流水似的踏破门槛,是阖宫瞩目且羡慕的地方。 宇文姝起初没怎么注意商音。 两宫来往不多,情谊都浮于表面。母妃过去串门不常带她,贵妃前来做客也不携那位妹妹。 日子一长,连对方什么模样都不甚清楚。 直到,荣氏突遭横祸,梁家平叛立功,而自己的母亲借此一朝翻身,荣登皇后位。 她从一个不起眼的公主,顺理成章地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