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盛喃?…盛喃?” 那种微微低哑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嗓音,前所未有地带上紧张近惶然的情绪,他的声音变得急切,手指攥得越来越近,冷白的指缝间被迫挤得渗出殷红的血,而他浑然未觉。 直到咔哒一声,他身后对面的家门打开,陌生的邻居探出身来:“你是找住在这户的小姐姐吗?” “——” 邻居家的孩子话刚说完,就看见那个停在对门门外的男生蓦地转身。那个哥哥长得很白,五官清隽又好看,眼睛很深,碎发下的眉峰也凌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勾翘的眼角眼尾都抹着红。 “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那人哑着嗓音问。 小孩往回缩了缩,听完什么,转回来小声说:“我妈妈今天在楼下见到那个姐姐了,她好像回老家了,她哥哥接她回去的。” 楼道里的感应灯熄灭,在白日里也像降夜。 很久以后,小孩看见那人靠着墙的身体慢慢蜷下去,停了很久,再开口时的嗓音更低。 如果不是她记得那是个看起来有点凶的、应该有十八九岁的大哥哥,那她都要以为对方就要哭了,因为那个声音听起来特别、特别难过。 “她还会…回来吗。” 小孩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妈妈没说。” “……” 房门合上。 小孩在门口茫然站着,回想最后的门缝里,清挺的少年蜷起,慢慢在屈着的臂弯间低下头的侧影。 “囡囡,你想什么呢,还不过来洗手吃饭?” “哦,来了,”小孩跑去卫生间,她拧开水龙头,一边哗哗地放着水,一边好奇地问身旁,“妈妈,大哥哥也会哭吗,就是那种看起来酷酷的、不会哭的大哥哥?” “大哥哥也是人嘛,”年轻女人被逗笑了,说,“难过绝望的时候,人都会哭的。” “难过我懂的,可什么是绝望啊。” “嗯,绝望就是,你想做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可是却发现,自己已经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 挂在地平线上的夕阳,还是掉进了夜色里。 停在盛喃住处楼下的那辆车一天都没动过,车里的人坐在驾驶座,一直一直望着楼上那个黑着的窗户。 直到它也融入夜色的黑里。 “嗡——” 某个恍惚的间隙,扔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靳一滞了几秒才蓦地回神,伸手过去,冻得发僵的手指抓起副驾驶座上的手机。 但他眼底被手机照亮的光,也只那一瞬就黯了下去。 电话接起。 对面裴朔大嗓门地乐着:“哥!生日快乐!我忙着拜年收红包,忙一天差点忘了!” “……” “哥?你怎么不说话啊哥??” “…………” 握着手机的指节慢慢攥紧,已经干涸的殷红伤口像是又要涌起血迹。 背景音热闹的通话被他关上,松手扔开。 于是耳边死寂,空气冷得寒彻心腑。 那人俯身,慢慢蜷下,伏到方向盘上。他歪过头,看着副驾驶座上那只孤零零的天鹅绒盒子。 “其实今天是我生日……盛喃,”他一天滴水未进的唇瓣微微干涩,嗓音沙哑,“祝我生日快乐,好不好?” “……” 无人回应。 靳一自嘲地笑起来,阖上的眼藏进臂弯里,被碎发遮起。 20xx年,冬,大年初一,19周岁生日。 他把他的太阳弄丢了。 -------------------- 第65章 盛喃回了h市,到家以后,才发现自己走的时候失魂落魄,把手机也落在安城的住处了。 刚发现的那几秒她还有点慌,想赶紧回去,靳一的号码她存在那个手机里,大概背得下来,但是记错了怎么办,那个人给她打电话怎么办…… 还没想完,她就在玄关前停下了。 停了几秒,女孩低下头,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 打什么电话呀。 他都说了,他不该认识她的。 …他已经后悔认识她了。 盛笙刚端着晚餐的餐盘出来,就看见小姑娘低着头一路往二楼冲,眼圈通红。 又哭了。 温柔哥哥的人设差点没绷住,盛笙想摔盘,还只能忍住,去楼梯边上仰头望二楼,好言相劝:“失恋事小,饿死事大。” “呜呜呜我才没失恋你快闭嘴吧!”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