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憷清躺在床上,额头上搭着一块退烧贴,点滴正通过弯延的药管流淌进她的身体里。 陆宴臣坐在一旁半拥着她,手里轻握着她冰凉凉的手,试图为她驱散药液渗进身体里的刺冷。 她睡得很沉,深陷在梦乡里。 医生说,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合眼了,身体处于高度紧张、疲惫的状态。 他低头亲了亲她干裂的唇,心底是勉强压下的后怕。 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她站在大开着的窗前,背对着他,往前走。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他冲过去拉住了她。 滚烫的躯体在他怀中软下,他看到她神志不清的双眸,还有那烧得发红的脸。 他将她放在床上,抬头就看到房门外站着被声响所惊扰到的父母。 家庭医生很快就赶来了,他被她攥着衣角,指尖攥得青白,用尽了力气也不愿放开,他舍不得掰开她的手,于是只能半抱着她让医生给她诊断。 身体不堪负荷着凉导致的高烧。 医生开了药,也给她上了点滴。 针头抵着她苍白的手背探入淡青色的血管中,她轻蹙起了眉。 她怕疼。 他是知道的。 他低头,顾不得还有他人在场,安抚吻平她蹙起的眉头。 给她整理好针头。并留下药水的处理方法后,医生就离开了。 父母已经去休息了,房内只剩下他跟周憷清。 他想起周憷清软到在他怀里时,那神志不清的样子,喉头发涩的紧。 从所里出来时,他没有看到周憷清的身影,心里泛起了不安。 小叔叔说,早饭的时候她还想来这里找他,但是按他拜托小叔叔说的那样,小叔叔拒绝了。 母亲也说,敲门的时候里面没有很安静,有些声响,看起来是睡着了。 可是心里的不安并没有因为家人的安慰而平息。 直到回到陆家,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安皆变成实体,压得他也要喘不过气。 哪怕在拘留室里,面对着周家人,他都一派从容。 他知道自己能出来的,只是不知道具体出来的时间罢了。 他是这盘棋局里的一枚棋子,但他同时也是这盘棋局的执棋者之一。 陆宴臣用帕子沾了些水,轻轻按压在她因失水而开裂的唇上。 他赢了,从今往后,北城再也不会有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周家了。 周憷清也彻底的自由。 体液因为挤压而溢出,沿着轮廓,蹭过耳垂,滑落在枕上。 陆宴臣定定地看着那枚与他同款的耳钉,极深地叹了口气。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大洋彼岸的电话。 电话没有响多久就被接起了,那头是周憷清的心理医生。 “她又犯病了。”陆宴臣不敢去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及时拉住她,如今躺在他怀里的她会是怎么一副光景。“比以前要严重。” 他声音放得很轻,怕吵醒了她,小声同那边的人交流着“…不,这次应该是因为我。” 他被捕的消息,除了周家以及陆家外,几乎再没有别人知晓,就连接手这件事的人手,也换上了小叔叔熟识且信得过的警员。 他没有同对方详谈太多,咨询了几个问题以后,对方说会给他们离开研究所新研发的药物,而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