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吹夜风试图冷静下来。 或许是他过于在意上辈子了, 这世的慕慕并没有做错什么, 若是他一再地防着她,又如何能好好的相处下去? 裴扶墨闭了闭眼, 脑海中上辈子的画面却恍然浮现, 他呼吸渐沉,再睁开时眼底荒凉冷寂。 方才那点迟疑也很快压了下去。 安静的屋内, 他低声自嘲地笑,遂转身朝屋内的黄花梨木柜前行去, 柜子打开,里面装了个华贵的紫檀锦盒。 里头的东西装的, 正是前世的他那可笑的满腔爱意。 重生后,他本就做好了与她一刀两断的准备, 这锦盒内的东西不过是上辈子的裴怀徵留给江慕慕的,不是这辈子的他。 宫宴时他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古槐树下埋着的这可笑东西取了出来。 如今这东西, 他不愿放在寒凌居, 只要有一丝被这世的江慕慕发现的可能, 他都不愿。 扔了,他又不舍, 便只能这般狼狈地带到了衙署。 他唇边浮起一抹嘲意。 断不干净的从来都不是这种死物,而是他自己的心。 周严这时面色慌张地进屋,回禀道:“世子,侯夫人请您现在赶紧回侯府。” 裴扶墨将锦盒收进去,冷眸扫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悦:“何事。” 周严紧张道:“是世子夫人昏迷了。” 裴扶墨瞳仁骤然一缩,手中握着黄花梨柜门发出轻微的声响。 ** 寒凌居内灯火昭昭,雕花窗倒映出屋内几道人影。 裴扶墨匆忙赶回来时,还未进屋便听见云氏和裴灵梦担忧的说话声,他心里猛然一沉,步子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房门推开,他肃着张面容,问道:“慕慕如何了?” 屋内的府医朱大夫正在垂首写药方,忽然听到这冷厉的声音,吓得手中的笔杆子跟着一抖,连忙回话道:“回世子的话,世子夫人不过是急火攻心,一时呼吸不顺,加上失水过多之下,这才无力晕倒了。待世子夫人一会儿苏醒后,喝下老夫开的药,很快便能痊愈。” 裴扶墨已大步行至榻前,他掀开缠花帷帐直接落坐在一侧,望着睡在榻上毫无气息的小姑娘,他的心就像是被狠狠揪紧似的疼。 云氏板着一张脸,冷声道:“你还知道回来了?公事便是那般重要?自己的娘子身子不适你不清楚?竟是还要我派人去衙署传话才能把你请回来!” 裴扶墨后槽牙紧咬,轻颤的黑眸未曾挪开,静默不语。 裴灵梦平日里最是向着二哥,但此刻都不由想要数落他,气愤道:“二哥,你究竟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自己的妻子生病晕倒的时候你都不在身边呢?昨天才休沐,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今日你又着急去上职,将慕慕丢一旁了?我可都打听了,慕慕傍晚从你衙署出来后她情绪就不太对劲……” 裴灵梦念叨了许久。 裴扶墨脸色越发沉如水,他一句不言,握了握江絮清的手心发现她冰冷的反常,便径直朝朱大夫面前行去,问道:“朱大夫,内子晕倒后可还会有其他的后遗症?” 朱大夫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安夏,便说道:“世子问的正好,老夫方才便想跟您提这件事,夫人她这回晕倒一半是因为急火攻心,但另一半则是她本身体质就较为虚弱,老夫方才诊她脉象发现,恐怕这是世子夫人自小便有的小毛病。” 果然。 裴扶墨哑声道:“内子幼时曾在冬日失足落水过一次,昏迷了整整两日才醒来,虽说身体调养了许久,但自那之后体力便比以往更为虚弱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