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透过她,回到了遥远的上辈子,那尘封已久,已千疮百孔的上辈子,便是再细想一分,他都无法平心静气。 倘若她也重来了一次,那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犹如小丑一般可笑。 他被那样欺骗背叛,竟还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与她重新开始? 江絮清啊江絮清,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扬言想嫁给他? 若是真的重来了…… 她会这般转变,是因为愧疚吗? 他沉着发红的眸死死地看了她许久。 最终,手心收紧,还是将那枚金钥匙收了起来。 他想,或许是他多疑了,慕慕那样胆小的性子,哪里敢相信什么前世今生? 再者说,上辈子的她又怎会年纪轻轻就死了? 她应该陪着裴幽平步青云,怀了孕,生了孩子才对。 她该很幸福才对,又怎会死? 裴扶墨很快推翻了方才那点猜测,说不清是不愿面对现实,还是想要继续装傻。 但总归,他坚信上辈子的慕慕没了他之后也应该会很幸福,又怎会死? ** 金灿的阳光从雕花窗缝隙投入,柔和的照在屋内的各处。 江絮清一觉睡得甘甜,她翻了个身,身体自然而然地伸手抱住身旁的男人,待感觉到熟悉的触觉及气息后,她懒懒地睁开眼,对上正面对她侧着睡的裴扶墨。 他不知何时醒的,睁着一双没有任何睡意的桃花眼,直勾勾看着她。 江絮清眨了眨羽睫,笑容可爱娇甜:“早呀,夫君。” 裴扶墨淡淡笑,“早。” 江絮清瘪了瘪唇,不悦地想,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叫她娘子,只是她一个人唤夫君,总觉得被占便宜了。 江絮清伏在他怀里,闭着眼嘀咕道:“你今日怎么不着急起身了,还陪我赖床呢。” 裴扶墨掌心轻轻抚她后脑,笑了声:“娇娇不想我留下来陪你么?” “当然想呀!”但是平日里总是把公事看得很重要的人,竟忽然懒散起来,倒是教人意外呢。 “那我便今日一整天,都留在家里陪你如何?” 江絮清怔了,半晌后,才从他胸膛前抬起脸,一脸惊喜道:“真的么?” 裴扶墨颔首,“自是比你会爬树还真。” “没错,比我会爬树还……”江絮清眯着笑眼附和裴扶墨的话,说到一半才觉得不对劲,这个裴怀徵,又在嘲笑她了。 她不开心地撒开手,直接坐起身,“是,我是不会爬树,我又不是猴子,当然不会了。” 裴扶墨瞧她气得小红微红,忍俊不禁道:“也不知是谁,好几次从树下摔落,哭得跟小花猫似的,分明什么都不会,还胆敢夸下海口。” 幼时江絮清好几次与同龄的小孩玩耍时,仗着自己跟裴扶墨到处野了,在那些人面前炫耀说自己很会爬树,结果每每都是千辛万苦地爬上去,又不会下树,最后都是裴扶墨赶来救场。 不过有次意外,是裴扶墨来晚了,她在其他人的刺激下,自己尝试下树,结果却半途掉了下来,导致腰部被石子划伤,还留下了一道月牙似的疤痕。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还在呢,不过随着时间流逝,疤痕已经不大明显了。 江絮清的目光落在裴扶墨的腰侧,他的腰部也因为她留下了一道疤痕。 当年她从树上摔落后,得知腰部会留下伤疤,伤心地哭了许久。 最终还是裴扶墨为了安慰她,也在他的腰侧同一个位置,拿石子划了一道留下了疤痕,才将她哄好。 回想起幼时,竟基本都是裴扶墨对她千万种的好。 即便他有时态度不对,脾气大了点,不耐烦了点,霸道了点,但每次都会站在她这边,保护她,陪伴她。 江絮清抿了抿唇,杏眸流转,正想说什么,裴扶墨已经起身穿衣了。 江絮清也跟着起来,问道:“你今日是休沐么?” 裴扶墨边扣着衣襟,边懒散点头。 安夏这时进屋回禀:“世子爷,夫人,早膳已备好了。” ** 玉荣堂内,云氏说完自己该说的,便又喊江絮清过来,附耳说了一句话。 返回寒凌居的路上,裴扶墨问道:“母亲跟你说什么了?” 江絮清面色的羞意一闪而过,方才母亲特地说了,今日裴扶墨难得休沐,今晚便要抓紧时机,便是有关孩子那事。 她犹豫了会儿,生孩子这事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还是想跟裴扶墨商量,话才到嘴边还没出口,游廊另一头便走来两道人影。 是裴幽和赵岚并肩朝玉荣堂的方向行来。 二人驻足,赵岚福身行礼:“见过世子,世子夫人。” 裴幽率先开口,问道:“怀徵今日休沐?”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