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阑顿了顿, “她自小在鲛族长大, 与人界到底不同。可会……不适应?” 他其实更想问,会不会叫人看出她沾了妖性,而遭受抵触。 烛玉似是猜出他心中所想,缓声道:“自她离开鲛宫后,交了不少朋友。你今日所见那几个,便算其中二三了。” 银阑这才勉强放下一直高悬的心。 他话锋一转:“这些时日她可出现过乱灵?” 虞沛眼皮儿一跳,屏了呼吸等着烛玉的答案。 “没有。”烛玉答得干脆。概是怕被追问,他又补一句,“难不成你对自己打的抑灵器也无信心?” 方才的片刻平和顿时被这一句撕得粉碎。 银阑眯了眯眸子,冷声道:“你越界了。” 烛玉哼笑:“越界?” “近些年来,你对我鲛族的事干涉不少。” 烛玉原打算回刺一句,但想到虞沛就在身后,他抿了下唇,忽改口说:“关心而已。我与沛沛交好,对鲛族自然关切。” 银阑:? 他何时学得这般好声好气。 “反倒是你——”烛玉压低了嗓子,“进门便咄咄逼人,不知是我做了什么错事,又或惹你不快?” 银阑越听,面色越怪。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恣肆骄矜的小混账吗? 他怒道:“你在说什么疯话!” 烛玉一脚踩着床畔的矮凳,背微躬,右肘抵在膝上,单手支颌。 他的姿态与往常懒散随性,说出的话却显得如受冤屈:“我以为有沛沛在中间,你也算得我半个兄长。如今看来,倒是我想得太多。” 银阑:“……” 撞鬼了? “也罢,早便习惯了。”烛玉转身掀被,躺回床上,“我要睡了,不送。” “好。”银阑忽然上前,“往里让让,我在这儿挤一晚。” 烛玉:? 虞沛:?? 不是! 里面还有个人啊啊啊! 把她挤成饼子了怎么办?! “挤什么挤?”烛玉再装不下去了,狠狠踹向他,“天上地下你还找不出一个落脚的地方?” “我还有些话没说完。”银阑生受下那一击,毫不客气地半躺在床上,又横过戾眼,“以往出门在外,巴掌大的帐篷都挤过,如今还嫌什么?” 烛玉被挤得往里挪了不少,与虞沛紧贴着胳膊。 霎时间,两人都屏了呼吸。 被褥盖在身上,虞沛本就觉得热,这会儿更是又憋又闷。 她被挤得不能动弹,又听见银阑道:“银弋行事向来随心所欲,陡然入了学宫,只怕要受不少拘束。” …… 原来还是要讨论她的问题。 哥,就不能直接问她吗! 烛玉背朝向银阑,勉强挣出一条胳膊,托住虞沛的后脑勺,以防她磕着墙。 想到银阑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走,他又送出一道妖息,飞快在左臂上划出一条血口,摸索着挨近虞沛。 虞沛闻见熟悉的淡香,顿时会意,寻找起淡香的来源。 不想,银阑也嗅见了那股子血味。 龙血与寻常的血不同,没有腥气,反倒沉着淡淡的异香。 “你受伤了?”他问。 “小伤。”烛玉答得自然。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