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些难以消弭的隔阂。 祁王府毕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妃希望他经历过这件事,可以懂事一些,能体谅大人的难处。 …… 皇帝提前出关,气不顺是很正常的,就算是平时,他也从未对祁王有过什么好脸色。 他看似清静无为,实则心机很深,惯于站在幕后操控朝局,享受坐山观虎斗的乐趣,在他手下活下来的朝中重臣,忠奸尚且不论,首先都是双商超高的大佬。 祁王素日安分守己,努力维持老实儿子的形象,尽量降低存在感,也是为了这帮神仙打架的时候不要波及到自己。 然而这次面圣,祁王一反常态。 他当面向父皇表明:国库赤字,要购置军秣粮草,要发边饷,要治理运河和各地赈灾,他每每想到父皇日夜闭关自苦,为生民祈福,就忧虑的难以入眠。 因此他决定向户部捐银五万两用于赈济灾民,以解朝廷燃眉之急。 还声称:“臣受天下人供养三十有三年矣,而今朝廷有急,臣岂敢坐视?” 永历皇帝、祁王的亲爹,都险些不认识他了。 只见皇帝缓缓走下龙椅,在距他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脚步,缓缓道:“亲王一年的俸禄折银约一万两?” 只这么一句话,就令祁王冷汗湿了一背。他从齿缝间挤出一个:“是。” 空旷的大殿内,皇帝的声音仿若来自仙界,带着幽幽的空明:“这几年国库亏空,大内府库也不太宽裕,朕极少给你额外的赏赐,你养着偌大一个王府,居然还能省出五万两?” “是。”祁王恭声道:“臣托襄宁伯变卖了一些物件,凑出来的。” 皇帝面上依旧不变喜怒,只是静静的把他看着,半晌才说了句:“襄宁伯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原来是你授意的。” 祁王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是,襄宁伯维护臣的面子,不肯在公堂当众指认。” 皇帝点了点头:“好啊,好得很。” 也不知是在说谁。只是再次回到龙椅上,微阖双眼,像是入定了。 他身边当值的事司礼监秉笔太监王铨,悄悄朝祁王比了个退下的手势。 祁王俯身叩首,默默退出大殿。 此时冷汗已将贴里全部湿透,一阵秋风袭来,沁凉的打了个寒战。他擦擦额角淌出来的汗,举头看看惨白的日头,心中生起阵阵寒意。 这天底下还有哪个儿子会如此惧怕自己的父亲? 事实证明,不受待见的儿子无论怎样做都是不受待见的,他相信在父皇眼里,连他捐银的行为都显得痴蠢憨直。 也好在他平日的“痴蠢憨直”,才让父皇轻易相信了他的谎话。 “脏物”被顺天府如数送还,孟公公照清单一一对照,一样没少。只是五万两白银着实让祁王妃头疼了几天,东挪西凑,才将将凑齐,命侍卫解送户部。 与此同时,刑部结案,将襄宁伯放出大牢。 刘承欢一脚刚踏出刑部大门,两个身着便装的太监立刻迎上去赔笑:“襄宁伯,这边请。” 原来王府的马车就等在刑部衙门外,荣贺探出脑袋来喊:“舅舅,上车!” 刘承欢快走两步登上马车,祁王竟也在车里,一身亲王常服,正靠在车壁上闲闲的看书。 车厢尚不及一个成人的高度,他一时坐也不敢坐,站也站不直,心虚的喊了声:“殿下。” 祁王抬眸看他,默默将手里的书卷成了卷,关心的问:“在里头挨打了没有?” “没有。”刘承欢属于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的性子,当即嬉皮笑脸的说:“我堂堂一个伯爵,谁敢动我一根汗毛。” 祁王温和的一笑,突然冷下脸,手里的书卷劈头盖脸的朝他砸去,边砸边骂:“不知好歹的混账!跟着世子一起胡闹!世子小你也小么?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孤九泉之下如何向你姐姐交代?!”m.mmCzX.COm